黎初眼瞳发颤,胸腔里汹涌起浓烈的要将她淹没的情感来。
她想起来了,是五年啊,整整五年啊……
无论她表现的多么叛逆,多么需要她的目光和关怀,她都视而不见。
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鄙夷不屑,嫌弃她各种碍眼,以及出言谩骂侮辱……
她说她既然不着家,那干脆死在外边好了……
这么喜欢打架不如被人打死好了……
天天往乌烟瘴气的地方钻,抽烟喝酒,不知检点,不会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吧,可不要传染给她了……
……
所以她才经常会想,她到底是不是她姐,为什么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呢?
压抑的太久的缘故,所以她才要爆发,似发泄一般嘶吼出,她不是她姐这样的话来。
……
时隔五年再听到这样管教的话,黎初很想哭,撕心裂肺的哭,嚎啕没有形象的哭,想将所有的委屈和憋闷在心里的话通通都发泄出来。
但她梗着脖子,咬紧了牙,忍住了。
可能有要自尊心要面子的缘故吧,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狼狈。
心中倔犟着,黎初忍不住想,她不是这么多年都不管她吗?她不是不想看到她吗?为什么又突然管起她如何来了?
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管啊!
情绪起伏极其激动的想着,黎初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喉咙堵塞的厉害。
黎颜继续道:“我失忆了,偶尔闪过的画面也是模糊不清的,我不希望我连自己妹妹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你去将脸上这些杂七杂八的妆容都卸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她像是在跟小情人说话似的,温柔的不像话。
黎初睫羽颤抖,咬牙的举动改成了死死咬着唇瓣,猩红着眼睛看眼前的人。
黎颜的手拨在了叛逆少女的耳朵上,各种各样的金属耳钉,密密麻麻的布在耳轮,伴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眯了眯眼睛,她接着道:“还有将这些耳钉全部摘下来,听懂了吗?”
她的声音很软糯,又轻又柔像是在哄人。
但黎初却觉得很危险,特别是她后半句,有不悦,有威胁,有压迫……
这个角度,其他人都看不清楚黎颜什么神色。
但面对面的黎初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姐没什么表情,眼神犀利,带着攻击性,右眼眼尾的那枚灼灼的红痣都因为她的变化而冷凉了下来。
莫名的,黎初想起了那天在夜皇后的少年,诡异的她姐和少年的神态重合了。
黎初表面还在强撑着,心里已经怂了。
所以当黎颜吩咐女仆领她去卸妆的时候,她没有想象中的反应激烈,而是异常乖巧听话的跟着女仆往另一个方向走。
……
见到姐妹俩亲近的一幕,黎母感慨万千,很久没有看见两姐妹在一起和和气气,相处融洽的一幕了。
见到黎初居然愿意听大女儿的话将这鬼画符一样的浓妆给卸下来,黎母震惊,意外又惊喜。
要知道她叫了几年都没能让黎初卸妆,她就跟倔牛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