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就说就是。”张晓娴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仍然紧张得很,她生怕这个消息就是她的女儿出了什么问题。
也害怕这个消息是沈秦出了什么问题。
萧淮自然也留意到了她吞咽口水的动作,眼眸微微低垂。
既然张晓娴已经这样说了,那他再也无需去顾虑些什么。只管将这件事情说了就是。毕竟早说晚说都得说,也并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迟早要知道的消息,还是早知道为好。
张晓娴紧张地眨巴着眼,眼神一刻不离地盯在萧淮的身上,好似就是一枚已经盯了半截的钢钉一般。
“宋河死了。”
男人缓缓地开了口,却始终是低垂着眼睛不敢看着张晓娴。
张晓娴一听到不是沈秦和两个女儿的名字,顿时舒了一口气,心中那块巨大的石头也平安地落了地。
可再次仔细一回想,方才男人说的那个名字好似太过于耳熟。
是宋河?
“你刚才说什么是谁?”张晓娴缓了一时片刻,才难以置信的盯着男人问道。
“宋河。这个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死于一场车祸,这场车祸是有所预谋的。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消息。”
张晓娴有一瞬间的魔怔。
萧淮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抱有什么样子的目的?
“是真的吗?”
萧淮觉这个问题好笑至极。
“我平白无故拿这个骗你做什么?死就是死了,也不会将一个活人生生说成一个死人的。”
张晓娴蜷缩着手指。她突然不知到底应不应该去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宋河会死。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目的是什么?”
张晓娴下意识就觉得萧淮告诉他这个消息一定是抱有什么目的。
“我当真是不喜欢你这种功利的问法。能有什么目的呢?”萧淮冷着脸,“宋河难道算不上你的一个朋友吗?之前的资料上可是说你们关系还是挺深的,也挺好的。”
“如今看来,这实在是有待于考证。”
萧淮又开始奚落张晓娴。
“突然觉得宋河成为你的朋友是何其不幸,他死去了他的朋友并不会他默哀伤心,而是去质问传递消息的那个人是抱有什么目的。”
萧淮也不知为何胸口突然就觉得郁结了一股怒气,他原以为张晓娴定然是一个十分明智而富有感情的人。
如今才看来定然是一个狭隘的人,情感的狭隘,心胸的狭隘,都是处处瞧的一清二楚的。
萧淮说完便起身要离开,方才那怒极的眼神分明夹杂着太多太多的失望。
张晓娴才意识到她似乎表现的过于太淡漠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说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便要忙着哭泣,到底是不是如了你的愿我尚且未可知,我询问一番又如何?”
“我询问一番这个消息,就是不关心宋河了吗?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
张晓娴猛然站起来,对着那要离去的背影喊道。
果然,那人的脚步给停住了。
“你表现的一点也不伤心。你甚至于听到这个名字还长舒了一口气,是因为他不是你的老公和女儿吧?”
萧淮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
枉费了那个姓宋的如此爱她,这种在张晓娴眼里不值钱呢也全都是当做了驴肝肺就是了。
“我耐着性子同你解释一遍,你爱信不信。说到底,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个看客,对我来说你的看法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张晓娴眼角微红,对着那背影说。
“你并非处于这段关系之中,自然可以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但我同你不一样,我处于这段关系的漩涡之中,我不仅处于这段关系的漩涡之中,我更处于命运的漩涡之中。”
“谢谢你,萧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说是将来能离开这里,我定然去给他扫墓。”张晓娴冷冷地说道。
萧淮对此不置可否。
他就静静地站在门口,伸出手便可触及到雨滴。只需往前轻轻一步,便可远离这里。
只是他没有,只是呆呆愣愣的在那里站了许久。
好似在仔细的思考着什么,又好似只是单纯的麻木地去发呆。
“张晓娴你曾经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过宋河吗?”萧淮突然问道。
好似只是单纯的不经意的提起,只是毫无源头,像极了胡问的一件事情。
张晓娴却是一怔,轻轻地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她心中充满困惑。并不想针对于这个问题作答些什么,对于她来说这算是隐私的一种。
“这件事情和萧先生有什么关系呢?萧先生问这个又为了什么呢?”
萧淮转身走到了张晓娴眼前,又坐在了原先的那个位置上,眼角的笑纹浅浅的叠在一起,好似和蔼可亲至极。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的私事,我只不过是想验证一件事情就是了,你只需告诉我有还是没有。你就全当打发一个死去的人,就当给那个人一个答复。”
萧淮笑意盈盈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张晓娴只觉浑身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活人干什么又要替一个死人问?如果当真是想知道,那就死后托梦来问吧!毕竟活着的人也没有什么办法去传达些什么话。”
张晓娴那可真的是所谓做到了冷酷无情至极。
“你若是不愿回答,自然不强逼。”萧淮叹了一口气,“那我再同你探讨些人生如何?”
张晓娴扫了一眼眼前的老男人,她对探讨人生这种无聊的话题向来是没有多少兴趣。只是她的日子也实在过的无聊一些,若是此时此刻同萧淮能够多说些话也是极好的。
“一个年逾半百的人同我这个而立之年的人有什么好探讨的。”张晓娴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去说说萧淮的。
“怎么能没有什么好探讨的?每一个人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收获。你30岁不见得就比我经历的少些,比我懂得道理少些。”
更况论你当真是个30岁的人吗?这件事都是尚且未可知。这句话萧淮是不会说出来的。
“萧先生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不过既然要谈,先生想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