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眸光一闪,垂下长睫掩下笑意。
心想看来马上就要看好戏了。
为了让自家男人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直到车子停下,江城踩下刹车扭过头道:“大爷大娘,咱先在这儿下车。”
“我提前跟江芬儿的生父联系了,咱们在这儿打碰头。”
“诶呦城城,你都安排好了呀!瞧瞧这孩子哎呀!多麻烦你啊!”
刘莹难免有些紧张,想到马上要见到江芬儿的生父了,心情也是复杂的很。
当初把江芬儿抱给他们的是一对儿老两口,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芬儿的亲生父母。
这也算是头一面儿了。
“嗯,江芬儿在朋友家呢,就住这附近,我们在这儿打个碰头,正好叫上她一起去。”
“... ...她才来了多久啊,就都交到朋友了啊。”
刘莹眼神微微晦暗了几分,扯了扯面皮子笑的有些苦涩。
看来这孩子从一开始出来就没想着再回去了。
眼下,她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儿落住脚跟了。
“行了,别不舍得了。”
江兴元皱着眉哼了声:“那样不知廉耻的东西,白养了她二十几年。”
“留在家里也是个祸害,倒不如早把这事儿办利索了。”
“咱们就当是养了个小猫小狗,死了得了。”
“大爷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沈知意颤了颤长睫,心想怕是一会儿就要看到江芬儿了。
现在不给他们扎两针儿,万一他们到时候心软怎么办。
于是她叹了口气,装作很是同情又无比愤慨的样子道:“就算是养个小猫儿小狗儿也知道感恩啊!”
“你给口饭吃,他们就知道你是主人,还会认家门儿呢。”
“可芬儿妹妹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怎么想,也不把你们的脸面当回事儿。”
“说难听点,她连勾引堂兄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真是有点连畜生都不如了。”
“您说,这样的孩子,你们要是还养在身边,不是等着别人戳你们的脊梁骨呢?”
“我之前听江城跟妈说咱们江家还是有些远房亲戚的... ...您说,这事儿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 ...啧啧啧,不敢想啊!”
沈知意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爷大娘也让她这一番话给说的满脸青紫。
刘莹攥着拳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实在是忍不住了连着骂了好几句脏话。
说江芬儿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不知人伦纲常的玩意儿。
真是当初猪油蒙了心才非得抱个娃来养呢,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
早知道有今天,咱俩还不如就自己过呢,就算没孩子又如何?总不用经历这种恶心人又糟心的事儿!
走走走,赶紧走!
把那死丫头的户口赶紧从咱们本儿上踢出去就踏实了!清净了!
“沈厂长!”
沈知意正要开车门下车呢,旁边就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穿着的确良的上衣,脸上堆着笑,跟个粗粗短短的萝卜似的,这可不就是高大猛么?
“诶呦沈厂长,咱们可是许久未见... ...上次实在是太匆忙了,小女又不懂礼数,还没来得及跟您道歉呢!说来咱们也是挺有缘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
“哪层关系?”
沈知意云眉微挑,神色漠然而疏离。
话音才落便见自家男人及时察觉到了高大猛的到来,长腿一迈几步走过来。
冷沉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高先生,还请您不要乱套近乎。”
“咱们今天只是为了把江芬儿的户口办了,从此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江城抬手将沈知意半揽进怀中,头也不回地道:“走吧,我们找到她就直接去派出所。”
“好嘞好嘞,江团长真是麻烦您了!”
高大猛看着江城那雄伟壮实的身躯,和身上的那身绿皮子就觉得双腿发软。
这军人可不敢瞎得罪啊,况且人家还是个团长呢!
高大猛至今为止还不知道江芬儿到底跟他们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他也不敢细问啊。
如今觉得,既然想好了要带着自家闺女过,把这手续什么的都办了也好。
往后他们要是再想找茬儿,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迁了户口以后,芬儿跟他们也就没关系了。
只是... ...因为江芬儿跟他们之间的矛盾,导致没能跟百晟服装厂合作的事情,高大猛还是觉得遗憾且不甘心。
他寻思等江芬儿的户口办完了,两方都冷静冷静,没准儿等到来年大家就能把这件事情忘了,到时候他再去服装厂应招没准儿就能成了呢。
怎么着也算是个认识的人,比那些不认识的还是亲近些的!
就算发生过矛盾又如何?
往后他好好教育芬儿,让她懂礼貌些,有机会再低个头正式道个歉说不定还能重新热络起来呢!
高大猛低着头跟在后面,自顾自地浮想联翩。
几个人就这样顺着筒子楼一路上去了。
没人看见楼下的某个角落,几位便衣民警正蹲在地上抽烟,在江城与他们擦肩而过时默默地打了个手势。
他们埋伏在人群当中,就像是两个平民老百姓一边抽烟一边说着闲话儿。
上楼以后,江城便默不作声地牵起沈知意的手。
狭长深眸睨着她,微微勾起唇,眼神似乎在说:准备好看戏了?
必须的。
我早就等不及了!
沈知意挠了挠江城粗糙宽厚的手心,垂眸一笑。
像只狡黠又俏皮的小狐。
江城胸膛微微起伏着,大步朝前走。
“江团长,你们跟芬儿是还有联系吗?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县城交到新朋友了。”
“我就说她这几天怎么总往外面跑呢,有时候都不回家住!”
高大猛跟在后面有些纳闷地问了句。
“朋友?”
江城蓦然停下脚步,哑着嗓子低笑了两声。
随后抬眸看着面前的门,野肆地挑了挑眉。
“嗯。对。朋友。”
“还是个忘年交呢。”
话音才落,他未给众人消化这句话的时间,当即抬起长腿朝着门板用力一踹!
“嘭——”的一声!
老旧门栓瞬间被踢成两半!
“啊!!!!”
赤裸着身子骑在曹斌身上的江芬儿直接就劈着嗓子喊了出来!
“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