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熹虽然被氛围所感染,但其实在抬头后还是看出了一丝不对劲,那双眼睛好像变了,她的视角也好像比刚刚矮上一些。
但她却根本没空去深想,只是觉得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她在其中下坠,却被那谷底的美丽所吸引,所深陷其中。
正因为熟悉,正因为那熟悉的摄人心魂,所以她没反应出自己的身体以及两人明明都戴着面具却还能毫无阻拦的吻在一起的不寻常。
她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柔软触碰在一起时就已经大脑宕机。
这个吻被她无意的纵容而变得很深,那浓重的侵略感,和仿佛要将她拆分吞下的凶猛,让她无法呼吸。
男人短暂的分离,在她的耳边喘息,低沉的嗓音带着暗哑:“呼吸。”
之熹因为缺氧而眼睛湿润,她大张着口呼吸,视线有些难以聚焦。
她觉得,她要被吃掉了。
男人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缓,看着那在呼吸中若隐若现刚刚被他吮吸的小尖,他笑了笑,再次咬上。
她如果真的是食物,此时应该已经被拆分入腹了。她的舌尖发麻,嘴唇充血,腿都软了,被男人的臂弯撑着才勉强没有跪在地上。
面具还在男人的脸上,而自己也戴着,冰凉的感觉在此时满是热气的脸上感受鲜明。
消失的面具再次出现,而那双异常漂亮的眼睛又变回了熟悉的桃花眼,周围的人声再次传来,像是定格的画面再次鲜明,一切都再次生动起来。
支线任务:请玩家编号2成功磕到自己与许厌的cp
那没发布完的支线任务在一切恢复原状后也补充完了后面的话。之熹知道,现在面前的人是许厌。
她深吸了口气,勉强让自己集中精神,她抬手撑住旁边的小摊,不着痕迹的从许厌的手中挣脱。
许厌看着面前人的动作,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视线却不像他表现的那样镇定,眸光微闪,眼中情绪复杂。
之熹虽然极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但她现在的心情却实在太过复杂,
——越来越麻烦了,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不受控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世界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一切都在往让她心烦的方向发展。
啧,好烦。
她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她感到无力,无力改变,这让她有点烦躁,连继续玩下去的心都没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她的腿不再发软,掩在面具后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狰狞的面具仿佛是她这个人戾气的具象化。
“许厌。”她扭头。
之熹收回撑着小摊的手,在许厌的注视中冷冷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许厌凝视着之熹,在烟花绽放中,在人声鼎沸中,说:“我喜欢你。”
之熹顶着那副面具凑近许厌,面具后的声音闷闷的,不甚明晰,但语气却是肯定的。在烟花绽放声中,在热闹的喧嚣中,她回道:“不,你不喜欢我。”
许厌的表白被之熹否认。
之熹并不是个喜欢迁怒他人的人,甚至,她很少会发怒。她将自己心中的戾气收敛,尽量以客观冷静的态度来对待自己造的孽。
许厌听到了之熹的话,就算周围那么的吵闹,他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似乎是对之熹回答的不认同,
“不是的,你不相信......”
周围太吵了,两人这样特殊的举动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之熹伸手捂住了许厌的嘴,示意他跟着她走。之熹带着他远离人群,来到了没被烟火渲染的僻静处。
“理由呢?”
两人就这样来到一处昏暗的角落,刚一踏足,之熹的声音就响起了,如此突兀的话,许厌没听懂。
“什么?”
“喜欢我的理由呢?”
之熹靠在一旁的墙上,一双透亮的眼睛透过面具直直落在许厌的身上,像是能透过这个人直达灵魂深处。
许厌一时有些沉默,之熹也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她继续说道:“没有吗?”
许厌似乎想要反驳这句话,但他又实在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张了张嘴,
“我......”
“它骗你的。”
之熹从靠着的墙上起身,抬手摘下了许厌的面具,露出了许厌那张好看的脸。微弱的光笼罩向外的一侧,于是只能看到一半明晰一半朦胧。
“你被骗了,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许厌不知是被之熹的话给镇在原地还是一时有些混乱,他愣愣的听完之熹的话,不知是被哪个字给刺激到了,他想要反驳,却又诡异的愣在原地。就算他的身体在颤抖、在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在叫嚣着让他去证明他的爱,但他依旧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因为他发现,她说的是对的。
他好像确实不爱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应该是爱她的,他必须是爱她的,他一定是爱她的......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爱她呢?
许厌混乱了,他好像从来没想过为什么这个问题,就好像他生来就该是爱她的,这是理所应当、就像天就是天地就是地,而他许厌,就要爱面前这个人。
许厌感受到一种极度的痛苦,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能算是自己的精神,他感觉像是第三种落在他这个人最本质、最深处、最开始、最后的痛苦。外来的,又伴随着他,像与肉长在一起的刺。
他头脑混沌,极力从那不知名的压迫下清醒,他微哑的声音响起,问出了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问题。
“谁......骗了我。”
之熹手中转着那面面具,面具在她细长的手指下灵巧的转动,她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两面同样狰狞、诡异的面具,一同看向了许厌。
“也许是天?”之熹歪了歪头,继续说着,“又或许是世界?”
她被自己的答案逗笑了,自顾自的摇摇头,“也可能是任何东西......”
她越走越近,在许厌的注视下,那面面具贴近。
“包括我。”
离得太近了,于是只剩下满眼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