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槐书院的浅蓝缎已经开学了,她和风墨也回到了自己的班级上课,独孤离夭才知道,之前那个深蓝缎的班级,负责的人就是张讼张夫子,而她现在的班级,已经被聂老头接管了。
浅蓝缎的进度慢,才刚刚开始念有关阵法基本介绍的书,独孤离夭觉得无聊,悄悄地戳了一下同桌的风墨。
原本撑着下巴,桌子上的书都没翻到对应的页面的风墨一怔,从那种梦游一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微微低下头,压低了声音,“怎么?”
上面的聂老头激情介绍着阵法的一些基本常识,下面的风墨和独孤离夭在开小差。
聂老头一眼就看见了他们的动作,在前面简直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不想和他们计较,反正他们已经学完了,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而是其他的学生频频回头,悄悄地打量着这两人。
这两个不走寻常的路的学生早就名扬广槐书院,他们也是知道他们的大名的,只是那两人都不好接近,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过。
难免分了些心思,对他们好奇起来。
聂老头咳了一声,眼神在底下巡视了一周,下面的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回神坐好。
这位试炼堂的堂主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们又不是风祁,不敢找死。
独孤离夭瞄了聂老头一眼,继续小声说话,“你怎么回事,最近心神不宁的,执法堂的人说你前一个月没有上课,你干嘛去了?”
在秦慕消失的那一个月,风墨也跟着消失了,整整一个月没有上课,气得执法堂四处抓人,还送了一张红牌警告。
独孤离夭直觉里面有猫腻,好端端地,为什么连失踪的时间都一模一样。
风墨眯起桃花眸,伸了伸手臂,捏了捏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变得酸痛的手臂,低声道:“你觉得我干嘛去了?”
声音里没有以往的戏谑,反而带着莫名的亲近。
独孤离夭一愣,在一瞬间感到一种熟悉感,但很快又消失了。
她凝眸,“你去云梯了?”
执法堂的权力很大,独孤离夭还不认为风墨能够在广槐书院的范围内逃脱执法堂的追捕,除非他躲在云梯或者院长他们的院子里。
院长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云梯了。
风墨没有否认,反而痞痞地笑了,“对啊,发现那里挺有趣的,就去玩了玩。”
独孤离夭满头黑线,“您可真行。”
她没有再问,不管真相是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只要没有关系到她在意的东西,其他的都不重要。
风墨默默弯眉笑了笑,那个样子居然有点独孤离夭的影子,他侧头看着独孤离夭百无聊赖地做着笔记,心里温软。
你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那个世界给不了的,也许这个世界可以。
015,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得到幸福。
......
聂老头把一包东西递给她,哼道:“殷娘子给你的,她让你放假的时候回去吃饭,她去做一些好菜。”
独孤离夭小心接过,笑嘻嘻的,“谢谢师父。”
聂老头把手里的细刀递给她,催她走,“赶紧的,干活了,别磨蹭。”
独孤离夭默默拿起刀,发出了灵魂疑问,“师父,我们不是学阵法的吗?你干嘛一直研究灵药?”
这也是独孤离夭一直不明白的地方,自她见到聂老头开始,他好像一直没有放下过那个药罐,一直在如痴如醉的研究灵药,甚至和张讼宗师做起了朋友。
聂老头常常在下课以后给她开小灶,系统地交给她一些关于阵法的知识,甚至做几个阵法让她破,偶尔也会抓她来切灵药。
经常抓住机会就让她来学一些关于药剂的知识。
聂老头冷哼一声,“学多一点不会学死的,臭小子,你记住了啊,有一些东西是共通的,也许你以为它们毫无关系,但是只要深入学习,你就会领悟到其中的奥妙。”
他又抱起那个药罐,挥手闻了闻上面的气味,似乎不太满意,“这些归灵藤不行啊,长得不好,哪里才有品质比较好的归灵藤?”
独孤离夭心思一动,悄悄凑过脑袋来,看了看上面的残渣,眯眸,“这些是锦州城的吧?锦州最近被战事困扰,只怕影响了这些灵植,要找归灵藤还是去幽蓝之域的好。”
聂老头的罐子到差点被吓掉了,他吹胡子瞪眼,“你说得这么简单,要是能够和幽蓝之域那边沟通,弄过来一些归灵藤,我还用着的着这么麻烦?”
独孤离夭闭嘴了。
她建议和九荒大陆这边通商,但是独孤澈不同意,她有什么办法?
幽蓝之域现在又不在她的手中,一切事宜都听独孤澈的。
聂老头唠唠叨叨地抱着自己的罐子出去找张讼了,独孤离夭抓着细刀开始切灵药。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独孤离夭已经基本上认识了这些灵药,能够根据它们的特性准确地切好每一份灵药了。
切完以后,独孤离夭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打开了殷娘子给的包袱。
包袱里装着一个食盒,几套衣裳,还有一些衣皂等生活用品。
殷娘子在半路上就知道了独孤离夭捡回来一个孩子,名叫云和。
养两个孩子对殷娘子来说有一点吃力,但是独孤离夭和秦慕都表示可以养好自己,还拿出了钱,称是学院给的补助。
殷娘子不明真相,只当学院心疼两个孩子,倒也收下了。
她是个心软的人,尤其是看见她的离忧这么喜欢那个孩子,就更加不舍得了。
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干脆一起养了。
而且云和这个孩子乖巧得很,就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看得殷娘子一阵心疼,每次都要给他们送一堆补药过来。
独孤离夭打开食盒一看,果然,除了一些殷娘子自己做的糕点,就是两碗药,上面还贴心地标记了记号。
画着一个月亮的是独孤离夭,画着太阳的是秦慕的。
独孤离夭痛苦地捂头,不明白殷娘子这次去极北冰原,为什么费劲带回来一堆药材拼命喂给她吃。
偏偏这些玩意贵得很,独孤离夭也不知道殷娘子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不敢不吃。
她壮士断腕一样举起那碗画着月亮的碗,一口闷下去。
偏偏她的喉咙就像堵住了一样不开,没能一口吞下了,连喝几口,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唇齿之间,差点让她吐出来。
妈呀,她最讨厌喝这些药了,苦得她浑身都要变色了。
独孤离夭表情扭曲了一瞬,勉强压下,把东西收好,差不多回去做饭。
一路走过大广场,迎面居然遇见了林白。
“林白师兄!”独孤离夭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林白笑着点头,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笑道:“离忧,嘴角还有残渣。”
独孤离夭一懵,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丝褐色的水痕。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喝药的时候没注意。”
林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顺口问道:“殷娘子怎么每次都给你喝药?你身体不好么?”
独孤离夭不在意地挥挥手,心里还惦记着屋里的秦慕,“没事,有点先天不足的毛病。”
林白心里一凉,微微捏紧了手心,“这是不容轻视的病,你一定要想办法养好自己的身体。”
又忍不住补充道:“可以适当用用药剂。”
药师的本职就是制作的药剂,做不出药剂的都不叫药师。
像那种粉末或者简单地煲药都不是药师的手段,殷娘子没办法请到药师,那些半吊子的又不放心,只好用最简单的手段喂给她吃。
独孤离夭有些诧异,这些话有点交浅言深了。
她和林白并没有多熟悉,就那次他帮了秦慕,还有平时在药房里见到,他们没有其他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