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下去风墨都要把戏看完了!
南宫玥上前一步,左手微曲,扭住那个少年的手,然后反扭在身后,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扭了个正着。
最最重要的是,这人一只手就压住了他两只手!
他顿时大怒,刚想骂什么,迎面一张帕子把他的嘴巴堵了个严实,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腿还没蹬就被南宫玥一踹,膝弯剧痛,当场就跪下了。
南宫玥淡定如风,一系列的操作却把周围的人都惊呆了,四个侍卫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下手够狠呐,之前大家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下手这么重,到底是顾忌几分。
几个侍卫更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和这小子打过,知道他一身怪力,两个人才能勉强压住他,但这人......就一只手??
被压着还不老实,手指还想上来挠她,南宫玥不理,朝着侍卫们道:“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散开吧,这两人我帮几位大哥带到府衙去。”
说着又微微前倾,凑在少年的耳边,慢悠悠道:“萧氏一族的,安静点,不然我就让他们都知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传入少年耳中却犹如雷鸣,他一下子安静下来,南宫玥嫌弃地松开手,少年倒退几步,不停地揉着手腕,神色惊疑。
那个少女也被百姓们松开了,一边哭,一边走到少年身边扯住他的袖子,恨恨地瞪着前面的人。
看到南宫玥的时候,她明显有些微愣,打了一个秀气的哭嗝,揉了揉眼睛。
意外地看到那个最暴躁的少年安静下来,侍卫们也微微松了口气,一边驱散百姓,一边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南宫玥。
百姓们渐渐散开,几个侍卫商量了一会儿,之前热情的两位侍卫大哥颇有些不好意思,无奈道:“那就麻烦这位兄弟了,请务必把人带到府衙,至于花苑......”
说好了要把人带到那里去,结果却不得不麻烦人家。
其中一个侍卫走向还没走完的群众当中,比了比手势,和那人交谈了一会儿,然后带回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这是陈阿婆,住在附近的,最是明白锦州的路,她会带你去府衙,然后去花苑的,真是麻烦了。”
南宫玥松了口气,点点头。
那位陈阿婆却是一直看着她,苍老的眼睛有些浑浊,南宫玥客气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似乎笑了笑,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
南宫玥拽着那两个不甘不愿的熊孩子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声。
“等等!”
她下意识回头,陈阿婆的脚步也停住了,她似乎没有意外,只是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被完全打开的后门。
萧炽和萧灼也看了过去,几个侍卫们的步伐更是直接停住,疑惑道:“怎么了徐伯?”
徐伯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深,他的目光有些呆愣,直直地望着那边的南宫玥,身上的灰色袍子有些陈旧,袖边已经开线了。
他干燥起皮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声音微不可闻。
几个侍卫更加狐疑,他却摆摆手,对着南宫玥笑了笑,“我突然想出去走走,就和这位小兄弟一起去府衙吧。”
说着慢慢踱步上前,微微落后南宫玥半步,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萧炽不爽地哼了一声,瞪着南宫玥的后脑勺。
这死老头固执得很,半步都不肯离开那扇门,看到这人就突然想出去走走了?骗鬼呢!
萧灼不停地摸着自己的指甲,看看南宫玥又望望远方,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比平时安静了很多。
侍卫们不疑有他,叮嘱徐伯要注意安全,然后散开了。
他们一路都没遇到什么人,东城主府周边真的很安静,萧炽没忍住,冷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忍了这么久,妹妹被欺负都没敢说自己是萧氏一族的人,就是怕被人知道,到时候丢了家族的脸面。
而且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被爹爹和大哥知道了,肯定要骂死他们。
萧炽一边记挂着娘亲,又怕到时候在府衙撞见哥哥和爹爹。
南宫玥指了指他的袖摆,淡淡道:“小屁孩,打架之前记得不要随便撸袖子,你们这些家族徽记都在里面呢。”
萧炽一惊,低头瞅了半天的袖子,只看到它裂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的丝线。
哪里有家族徽记?
“你驴我呢?这里哪里有我家的徽记?”
两位老人走在旁边,南宫玥放慢了脚步,随口道:“那条线,天青色,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标志颜色,一般不会乱绣,而且使用的是九翎南边的江淮绣法,你妹妹的裙摆上那只蝴蝶很精致,这是江淮丹娘的绝活。”
“能使用天青色绣族徽,还地处江淮,除了萧氏一族,还能有谁?”
萧炽翻了半晌,总算发现那根丝线就是绣在袖子暗袋里的家族徽记拔丝下来的,悻悻然。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儿家的绣法了解得这么清楚。”他嘟嘟囔囔,差点没说变态了。
南宫玥莫名不想理他,倒是两个老人乐呵呵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萧灼瞟了南宫玥一眼,拉着自家哥哥走得后了一些,小声和他咬耳朵,“二哥,我认出来了。”
“什么?”萧炽摸不着头脑。
“哎呀,你认真看他,是不是觉得很眼熟?”说着不等皱眉思索的萧炽思考出答案,着急忙慌道:“娘亲有一幅画像,挂在小书房的,那个人穿着紫色麒麟袍,我们那时候还猜娘亲是不是被迫嫁给爹爹,其实喜欢的是他,就是那个人!”
如同当头棒喝,萧炽当时就傻了,盯着南宫玥猛瞧,还不顾礼仪上前几步,把人拽停下来看。
南宫玥原本正在和徐伯慢慢说话,也不怕那两个小鬼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们想丢脸丢到姥姥家,不然一定会跟着回府衙。
突然被抓住,被迫停下脚步,她蹙眉看向萧炽,引来对方一个大惊失色的“卧槽”。
还真的是那个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不仅是那副画和娘亲小声温柔和画中人说话的样子令他们印象深刻,更是因为画上的那个人,真的漂亮得不是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玉树临花,麒麟怒目,那人轻轻浅浅,站在一棵玉梅树下,纷飞的玉梅花瓣落在他的肩上,被他纤长玉白的指尖轻轻捻住。
他侧眸一笑,似是在对偏爱他的花瓣笑,又似在对身旁的友人笑,恍若清风入怀,明月高悬,万千风景都为他驻足。
风仪无双,世无其二。
萧炽的手被挥开,徐伯和陈阿婆都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隔开了他们,他被妹妹拉回去了还没反应过来。
萧灼尴尬地对南宫玥笑笑,低声怒道:“二哥!哪有你这样上去就拽人家的!大哥说你是个木楞子,就知道虎,果然不错!”
南宫玥奇怪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没跟他们计较,继续往府衙走去。
后面的两人却已经后悔了,自首的愿望更加强烈,自动去府衙的脚步都更快了。
千万不要让爹爹和娘亲看见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