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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寒道:“原来你一天到晚都在想着跟我白头到老啊,天呐,我太幸福了。”

宫心竹说他不过,只好作罢。

不等宫洛二人落座,段八荒早就吃开了。

只是四道寻常小菜,算不得珍馐佳肴,糖醋鲤鱼、香菇炖鸡、松子蒸黄鱼、水煮豆腐。

另外还有一大碗的莲藕汤。

除了豆腐是以前买的,其它食材,全都是宫心竹山里河里找来的。

段八荒道:“我说怎么迟迟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躲在房里睡懒觉呢,原来你一大早,就在给咱们弄吃的,真是一个好娃娃。谁要是娶了你,倒了八辈子楣了……不,交了八辈子好运了。”

宫心竹俏脸上多了一些红晕,更加娇俏动人,她坐在最下首,道:“前辈客气了。”

尽管一直对他不感冒,可是人家毕竟也出了力,打跑了那些前来抢刀的,宫心竹分得清轻重,对他也客气了一些。

段八荒一下筷子,整条鲤鱼都所剩不多了。

洛影寒再次和雪千崖同桌共饮,心中高兴,道:“雪前辈,我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咱们在金乌山,一起喝着‘雪魄酒’的快乐时光。”

雪千崖抚须笑道:“是啊,想不到这么快,又聚在一起了。”

洛影寒道:“只可惜有菜无酒,美中不足,甚是遗憾。”

段八荒道:“你想喝酒啊,找我啊,爷爷我有的是酒。”

洛影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是要看人的。小爷我也不是谁的酒都喝的。”

段八荒不以为然,道:“我说你这个小娃娃,你是不是瞧不起爷爷?我告诉你,我这酒,跟老雪的‘雪魄酒’比起来,美味千倍万倍。井底之蛙,夏虫不可语冰。”

雪千崖道:“不容易啊,粗俗了一辈子的人,总算掉了两句文雅的话。”

段八荒双手一撑,身体疾飞至奘鱼身前,跟前面一样,拍了拍奘鱼的脑袋,奘鱼张嘴,他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大酒坛。

前面他喝的那坛酒,早就喝光了,酒坛子也被他远远地扔进了澧水河里。

洛影寒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酒鬼,随身带着两坛子酒。”

段八荒将酒坛往桌上一放,众人看得清楚,坛作深红,以红泥封口,瞧着年份已久。

雪千崖道:“女儿红?”

段八荒道:“喝了就知道了。”

他手指轻轻一弹,震掉封口的红泥,那红泥弹跳着,掉到了石阶之下。

宫洛二人暗暗佩服,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弹,就能将其震出这么远,这份造诣,惊世骇俗啊。

封口既开,大殿门口尽是酒香。

就连不怎么喝酒的人,也都知道,如此清香的美酒,一定是世间少有的佳酿。

雪千崖皱眉,道:“不是女儿红,这味道像是汾酒、又像是梨花酒、不对……不对……奇了怪了,怎么这香味如此的新鲜,就像刚刚酿成一般,看这酒坛的封口却又有些年月?”

段八荒这下得意了,他道:“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来来来,咱们先喝上一碗。”

他手抓坛口,让酒坛微侧,先给自己斟了一大碗。

一般人斟酒,都是先给别人,以示尊重,他倒好,第一碗给自己。

然后,他又给雪千崖斟了一碗。

“小娃娃,你要不要?”

洛影寒冷笑道:“小爷不要。”

这是要乱了辈分呀,一个自称“爷爷”,一个自称“小爷”。

段八荒一翻白眼,道:“我这酒啊,寻常江湖客,那是万万不敢喝的。不小心沾上一滴,就会醉个十天八天的。”

洛影寒清楚,他在使用激将法,洛影寒说不喝就不喝,他对酒,可没有什么兴趣。只不过如此佳酿,不能一品滋味,心中也隐隐有点小遗憾。

宫心竹道:“不知前辈可否给我也倒上一碗?”

段八荒一笑,露出标志性的暴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道:“当然可以,来来来。”

说着给宫心竹倒了一碗。

宫心竹并不急着喝,也不拿来品鉴,只是将自己碗里的酒,倒了一半给洛影寒。

段八荒道:“呃,这小姑娘还真是懂得照顾自己的情郎啊。”

宫心竹这回并没有过于羞涩,可能在她看来,女孩照顾自己的情郎,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洛影寒心中除了甜蜜,更多的是感动,宫心竹总能读懂他内心所想,面对这醇香美酒,他自然也想品尝品尝,可是要他腆着脸向段八荒讨碗酒来喝,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好了,有酒喝了。

段八荒道:“爷爷我有言在先,这酒不能乱喝,一喝就倒,你要是醉倒了,事后不要责怪我。”

洛影寒道:“要不要咱们也打个赌,要是我喝光这半碗酒,却没有醉倒,你就把你的坐骑给我。”

一听到打赌,段八荒来劲了,可是一想到昨夜跟雪千崖打赌,自己赌输了,心想这会儿,是不是恰好运交华盖,逢赌必输啊?

一时之间有些踌躇,这回可不像昨晚,昨晚赌的是,谁输了谁就守屋顶,这一回要是输了,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坐骑可就没有了。

段八荒一生在江湖上打滚,见过刀林剑雨,见过尸骸遍野,手段狠辣,杀人如麻,此时却被一个少年给弄得如此的畏首畏尾。

倒不是他舍不得奘鱼,他只是无法探知洛影寒的深浅。

昨晚试也试了,只是没有试出个所以然来。

洛影寒心想:“小爷我好歹也是穿越人士,还吃不准你这点小心思?你输不起。”

一个人只要输不起,就很难赢得了。

段八荒不接话,转向雪千崖道:“老雪啊,快说说看,这是什么酒?”

雪千崖并不举碗,只是低下头来,凑上去闻了闻,道:“我懂了,这是陈年的琥珀酒,只不过,它的香气,有些古怪。”

洛影寒道:“雕虫小技,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段八荒道:“那你说说看,这酒香有何古怪之处?”

雪千崖道:“这酒香……”

段八荒道:“你不要讲话,我要听他讲。你今天要是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看爷爷怎么教训你。”

洛影寒微微一笑,道:“小爷我要是说对了,你也可以耍赖,说我错了。”

段八荒被他激得比猴还急,他道:“那你说怎么办?”

洛影寒道:“你可以先将这酒香的古怪之处,跟雪老前辈说道说道,然后我再说出来,看咱们所说的,是否一致,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