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儿走过去,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东西不多,她都随意的卷进双肩包里,而韩爵之有强迫症,必须把所有的东西叠好了才放进他的包包,所以他才收拾了这么久。
时玉儿的心思有点飘,不知不觉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枚木梳,这是她和他到镇上赶集时,他买来送给她的。
那时她还嫌弃了一把,现在却觉得,这把梳子值得她珍藏。
将梳子收进包里,接着转身,准备收拾其他东西。
不巧男人也刚好转了过来,二人毫无征兆的面对面。
韩爵之面无表情地说:“离婚协议,回去之后我会跟你签。”
“我接受净身出户。”时玉儿破口而出。
韩爵之脸上没什么变化,不过声音却压低了一些,“该给你的我会给你,如果不要,就拿去捐给别人。”
“那我替时家村的乡亲们谢谢你。”
“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
时玉儿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人思想开明得很,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你尽管放心,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分得彻底一点,回去之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韩爵之点头,没有说话,默默地将背包拉链拉起来。
时玉儿转身背对着他,又说:“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明年清明节……”女孩的语气有些哽咽,但她死忍着没有掉眼泪,“我可能回来不了,你能不能,帮我给我爸妈上柱香,跟他们说,我对不起他们。”
“这件事我不能帮你。”男人无情拒绝。
时玉儿也没勉强,强颜欢笑道:“那算了,我找别人。”
由始至终,他还是不愿意给她收尸。
这个世界,想找个收尸人怎么那么难?
时玉儿也收拾好了东西,接下来差不多要出发了。
他们走得很突然,阿婶很意外,也很不舍,说了一堆关心的话。
时玉儿突然抱住她,瞬间哭的稀里哗啦的,泣不成声。
“阿婶,我以后可能都不回来了,你们都要好好的,记得我来过这个地方,记得我给你们修的路,我不是个无情无义的坏人,我是个好人,你们一定要记得我做过这些事。”
她一味强调自己不是坏人,这种话听起来有些古怪。
韩爵之默默地站在一旁,看她哭泣的样子,心里有些闷意。
但大概是因为突然看开了的缘故,他已经感觉不到心痛的感觉了。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他给她了,希望以后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她想要的生活,他始终给不了。
相濡以沫,不如隔江相望。
……
不知道是谁透『露』了风声,得知时玉儿要走,村民们都堵在路口,给时玉儿送这送那。
直到车后备箱放不下了,时玉儿才让韩爵之把车开走。
这一路上,两个人几乎都在沉默。
途经最陡的山路,车摇摇晃晃的,时玉儿死抓着手机,无聊的玩着消消乐,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而不难过。
韩爵之闭着眼,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