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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花出来问:“花儿,谁来的电话?不会是徐鸿给你打来的吧。”

徐大运在客厅里听着,没有插话。他好像听见小荷在跟他女儿通电话,应该不是徐鸿。

香花道:“小荷嫂子来电话告诉我,徐鸿哥鼻子受伤了,全是血。我得马上去路上迎接一下,万一他在途中晕倒了怎么办。我是村医,必须对他的健康负责。爸,妈,我去了。煮饭的时候多放一杯米,徐鸿哥可能要留下来吃饭。”

边说边去拿雨伞,急匆匆地往外面走,根本不管父母答应不答应。

刘翠花吓一跳,追出去喊道:“哎哎,花儿,你等等我,妈妈陪你去。”

徐大运赶紧起身走到门口,行为鬼祟地朝外面探视。

香花回头盯着追上来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甚至有些怀疑母亲想要破坏她跟徐鸿的感情,不然着急忙慌地跟着去干什么呢。

徐大运憋不住了,说道:“花儿,看情况早点回来,我在家煮饭。多放一杯米。”

“嗯,谢谢老爸。”

香花放心了,有了父亲的支持,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隔壁徐桂芳头上带着伤走了出来,盯着刘翠花母女道:“翠花,你这是要和花妹子去哪里啊。昨晚那场雨太大了。小心路滑。”

刘翠花头也没回道:“谢谢。”

徐桂芳摇手:“别谢我,要谢就谢你的好闺女,如果不是她医术高超,我只怕昨晚上就去镇医院抢救了,哪有机会早上起来看见你啊。”

所言牛头不对马嘴,刘翠花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因为她看见徐鸿了。徐鸿右手打着雨伞,左手捂在鼻子上,走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见鼻子伤的不轻。这下好了,如果徐鸿鼻子留下什么缺陷,花儿这辈子就完蛋了。不行,回去后必须找丈夫好好商量讨论一下徐鸿鼻子受伤的事情。

主意打定之后,刘翠花赶紧拉女儿在路边停下来等徐鸿。

徐桂芳也看见徐鸿了,感觉情况不太对,立马回屋找来一把雨伞跟了上来。她想看看徐鸿是不是出啥事了。就他那焉了的样子没事才怪。

香花挣脱母亲的手,跑上去道:“徐鸿哥,你鼻子怎么样,给我看看。”

徐鸿在香花面前停下来,看着她摇摇头,没打算拿开捂鼻子的手。但是手指缝里残留下来的血迹清晰可见。香花就料定徐鸿的鼻子伤的不轻,不再看了,立马带他回家做检查。刘翠花和徐桂芳因为这件事碰到了一块。两美女盯着随香花走进屋的徐鸿,悄悄议论起来。

徐桂芳叹口气道:“翠花,徐鸿怎么回事,好像鼻子受伤了,你看他手指缝里的血水,肯定受伤不轻。万一搞不好鼻子从此废掉了,那花妹子怎么办?这件事你想过没有?”

刘翠花:“我有想过,可眼前情况下还不能确定徐鸿的鼻子就没救了。看以后的治疗情况再说吧。哦,我回去做饭。你也回去吧。老谢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啊。”

徐桂芳嘿嘿一笑,凑到刘翠花面前轻声嘀咕:“翠花,我家老谢那本事可厉害了,要不我把他借给你换下口味,保管你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第四次更多次。怎么样,回去考虑一下答复我。说真的,我一个人还就对付不过来了,早想跟你达成同盟了。”

刘翠花惊愕不已,眼神异样地瞅着徐桂芳,脸蛋霍地绯红到了耳根:“徐桂芳,你脑子有病吧。反正这么丢脸的事情我绝对做不来。回去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了徐桂芳,急匆匆回家,临了诡异地转身盯一眼徐桂芳,啪一声把门关上。那脸色比刚才还要红,如同打了狗血。

刘翠花,你跟老娘装什么正经,其实你比我还浪,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哼。

徐桂芳吃了闭门羹,一肚子的不舒服,不愉快,掉头回家,坐在堂屋里的椅子上想心事。

老谢在厨房里做饭,他已经在炒菜了。今早上老谢天没亮就起来了,先去屋后鸡舍看看了,又去猪圈做了一次检查。昨晚那场大暴雨导致鸡舍猪圈进了水。赶紧把鸡舍里关着的十几只鸡放出来。然后又回家拿来桶子和铁锹,翻进猪圈,把里面的水弄出来。猪仔是一个月之前买回来的。预计喂养到年底,还可以杀了吃肉。上回那次大风雨遭致徐桂芳家的猪圈被泥石流埋了,拿来过年吃肉的大肥猪也在那次灾害中丢了性命。幸亏这次没有出问题,不然这头猪也没命了。必须全力保护好才行。

反正老谢今天的行为跟往日有所不同。表现得十分出色。徐桂芳没有看走眼。

坐在椅子上思索片刻,徐桂芳起身去了厨房。

老谢把洗好的白菜扔进一个盆子里,去添了一块干柴,说道:“桂芳,你头上有伤,去歇着吧。做好饭我叫你。”

徐桂芳眼神流苏地藐视着心爱的男人,不太明白地想,老谢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那功夫超好,连她也对付不过来,换做别的女人,岂不要被他折腾死。不行,必须想办法把自己的身子补上去,不然这辈子就亏大了。

于是道:“老谢,你去捉只鸡来宰了。好好地炖上补药。我想吃补药炖鸡肉。”

老谢奇怪地看着她:“你额头上的伤没好呢,能吃补药炖鸡吗?要不我先去问问花妹子,她是医生,应该知道。等会儿,我这就过去问。”

徐桂芳:“还是我去吧。你在家呆着。可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杀鸡。记住了,稍等。”

老谢嘿嘿笑着直点头。徐桂芳啥也不再说,赶紧出门去了隔壁。

......

隔壁徐大运的家门关着,没有打开。徐桂芳做贼似地走到门口,但并没有伸手敲门喊,而是脸贴在一条细小的门缝上朝里观察情况。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徐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香花正在小心翼翼帮他清理鼻子上的血迹。徐鸿的鼻子破了一道口子,还有血水不停流出来。徐大运和刘翠花站在两边盯着看,脸色不是那么好。徐大运的眉头深深皱起,满脸的奇怪的表情。刘翠花的表情稍好些,不过也很难看。

“徐鸿,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做事毛手毛脚,还把鼻子给蹭破了。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让我家花儿怎么活?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家花儿了,故意把鼻子蹭破的吧。”

徐鸿疼的浑身打颤,睁眼看着刘翠花,撇下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惹未来岳父岳母生气,忍过去就好了。香花对他不离不弃就够了。岳父岳母迟早会被他拿下,不在于此一时。嘴上没说什么,但徐鸿的脑子里早就想到了。想到了也就无需再为自己辩解了。

香花道:“妈,你去炒菜吧,我帮徐鸿哥上完药打完针就吃饭。肚子饿了。昨晚上才吃了那么一点点。妈,你快去啊。还有爸,你去休息,别靠这么近盯着,会影响我诊断的。”

徐大运到底是男人,知道其中利害,赶紧退到旁边去坐下。刘翠花愣了一下,转身准备去厨房。便在此时,一直趴在门缝上偷窥的徐桂芳敲门喊了。

刘翠花皱下眉头,走过去把门打开说:“桂芳,有啥事进屋说。”

徐鸿抬头看她一眼,笑笑没有说话。

香花不敢分神,拿来镊子夹了一块止血纱布贴在徐鸿鼻子上,一会儿血止住了。香花赶紧给徐鸿的鼻子上药。动作麻利得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到惊讶。

刘翠花去厨房忙去了。徐桂芳站在旁边看着香花忙完,凑过去悄悄问身上有外伤可不可以吃补药炖鸡肉。香花诧异地看着她,摇摇头说鸡肉可以吃,但最好别放补药。补药吃了容易上火,不利于伤口愈合。想吃补药炖鸡,还是等伤口痊愈后吧。

徐桂芳听明白了,拿出手机给老谢打电话,杀只鸡炖了,但别放补药,也别放辣椒,清谈一点,别跟平日里一样口味偏重。老谢接到电话,赶紧去屋后抓来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宰了。

徐桂芳没有立马回家,坐在徐鸿旁边的沙发上看着香花给他打针。

香花先给徐鸿打了一针消炎的屁股针,然后去给他配备药水准备输液。

徐大运见女儿去了药房,就想机会来了,凑到徐鸿面前问他鼻子到底怎么受伤的。

徐桂芳在旁边仔细听着。徐鸿鼻子无辜受伤,传出去就成婆子沟的大新闻了。她徐桂芳就好这一口。凡事到了她的嘴里,小的变成了大的,大的就变成天下无敌了。不过看在香花对她好的份上,她没打算把这件事传出去,自己明白就行了。

徐鸿知道隐瞒不过,小声把昨晚上的遭遇说了。

“哈哈,徐鸿,你小子太不小心了。居然被窗棂砸破了鼻子,这要是传出去,村里人还以为你昨晚撞见鬼了呢。”

徐桂芳还是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

.....

香花手里拿着一瓶药,靠在药房门口瞅着还在发笑的徐桂芳,啥也没说,但脸色明显没刚才那么好看了。徐桂芳无意间瞥见,情知不妙,赶紧把嘴闭上不再笑了。

徐大运道:“徐桂芳,徐鸿鼻子受伤有那么好笑吗?真是。”

徐桂芳自讨没趣,起身告辞走了。回到家,老谢已经在拔鸡毛了。徐桂芳琢磨之后过去帮忙。老谢不让她干,要她去屋里歇着。徐桂芳感激不已,捏了一下老谢的手背,一脸幸福的笑容。老谢没搞明白她的意思,脑子里云里雾里的猜测着她的用意。

香花把要配好,亲自出来扶徐鸿去里面床上躺下,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被子,然后给他打针输液。徐鸿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香花给他打针,嘴角扬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徐大运尽量抬头去盯着,可惜在客厅无法看到里面那张病床,不得已走到门口去盯着。

香花知道父亲就在门口,头也没抬道:“爸,你去厨房帮忙吧。我要饿死了。”

“哦,好的,我这就去。不打搅你给病人治病。”

徐大运没有留下来的任何理由,回应一声去了厨房。

刘翠花在炒菜了,在炒猪肉。剩下一部分放在砧板上没动。徐大运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那些猪肉被妻子剁成渣了,不太明白,问这些肉末拿来做什么用。

刘翠花一边翻炒锅里的猪肉,一边回答道:“那些肉末用来煮汤给徐鸿吃的。花儿的吩咐谁敢不从啊。大运,你说我们家花儿,如此深恋徐鸿,万一徐鸿的鼻子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而花儿还要嫁给他怎么办。反正我这边没招了,以后就靠你翻盘了。”

徐大运坐在灶膛前烧火,说道:“靠我翻盘,想的轻巧。你一个妇人家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我是村干部,婆子沟全体人民的村长。总不能因为徐鸿的鼻子留下了残疾不把花儿嫁给他吧。再说花儿的医术那么好,留下残疾的可能性不太大。要我看,还是等等看情况吧。”

刘翠花思来想去觉得丈夫说的很有道理,不再多虑了。

香花一直留在病房没有出来,她在全身心地照看着徐鸿。徐鸿鼻子受伤不是小事,必须尽自己最大努力把他治好,绝不能留下任何的后遗症。香花暗中下定了决心。两天后再看徐鸿鼻子的恢复情况,实在有大的问题就送去县人民医院治疗。归根结底一句话,必须把徐鸿的鼻子彻底治好。不然她就愧对于村医这个称呼。

“花儿,吃饭了。”

刘翠花把饭菜端上桌,走到门口喊香花出去吃饭。

香花啥也没说,凑到床边叮嘱了徐鸿两句,走了。

徐鸿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吊瓶里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的药水,脑子里想起了昨晚上遭遇的诡异事件,总感觉自己的运气不济,好像他的人生中即将遭遇什么险象危机。而鼻子被窗棂砸伤,只是小小的开始罢了。

但具体是什么危机,他无法预测,更无从去应对。又不好跟香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心里那个急就别提了。

香花自己没吃,就给徐鸿端来了一碗饭和一碗肉丝白菜汤。她想亲自伺候徐鸿把饭吃下去,否则她不放心。这一次徐大运夫妇谁也没来干扰、徐鸿瞧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来,徐鸿哥,我伺候你吃饭。”

香花水眸放亮地瞅一眼徐鸿,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