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算是这样,可开始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乱动,一点也不听话!”苍怜恶狠狠地去掐他脖子。。
虽然气势很凶很强大,但力道却不重,反而调情性质居多。
可谁知身下陵天苏忽然身体猛烈一颤,喉咙深处发出极为痛苦的闷哼之声,面上血色以着惊人的速度散去。
整个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原本扶着苍怜细腰的双手也松开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霎时冰冷下来,战栗不止。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苍怜俏脸一变,秀眉间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怎么了?”
该不会自己把他给掐坏了吧?
方才这小妖不是还挺凶的吗?
陵天苏只觉得受到了灵魂般的重创,整个识海都在动荡分崩!
更痛苦的是胸口处,他双手紧捂之下分明不见半分伤口血腥。
可他却偏生出来一种在方才一瞬里,自己的胸口被万把利剑同时洞穿。
他刚一张口准备说胸口好痛,结果喉咙腥甜上涌,一口鲜血就这么狂喷了出来。
猩猩点点的红倾洒在苍怜雪白的娇躯之上,好似白雪中的妖异红梅初放。
绝伦精致的俏脸之上亦是沾有点点猩红,这回轮到她吓傻了。
赶忙伏下身子,以额低额,一抹淡淡精纯的元力探入陵天苏的神魂识海之中。
探测片刻后,她缓缓睁开夜色幽静的双眸,面色说不出地难看:“怎么会……怎么会命魂突然碎了?”
方才前不久才探测出这小子丢了一魂一魄,这才多久,这命魂怎么会碎得如此彻底。
她妖魂损去大半,还可以用双修的方式补足回来,可命魂……
却是三魂之中必不可失的重要一魂。
其命魂之中,很有可能容纳的是寿元,亦或是修为,亦或是记忆。
一旦碎去,断无修复之机。
而且魂魄剥体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痛苦的事,若是游历在躯壳以外的魂魄遭受摧毁性的重创,其本体亦是有着生命之危。
苍怜心乱如麻,银牙紧咬:“该死!”
以她现在的境界修为,连妖魂都是极度不稳的状态。
若是贸然施救,莫说救他了,恐怕自己都会有打回原形的危险。
心中挣扎犹豫不过一瞬,她低恨一声:“打回原形便打回原形吧,就当还睡你的利息,大不了日后在补回来。”
说着,她冰凉指尖轻点额头,眉心黑色妖莲缓缓闪烁出妖异的黑夜星芒,如根深埋在灵台之中的太古禁咒亦有着隐隐复苏的征兆。
苍怜面色渐渐苍白下去,隐隐可见隐忍痛楚之色。
眉心九瓣黑莲原本瓣瓣黯淡如夜,在她不断以神魂浇灌垂催生眉心妖莲,逐渐将那漆黑莲花花瓣点亮。
当她每点亮一瓣,神魂必然大开,正值防御最弱时分,那道隐藏极深的太古禁咒再度汹涌如黑暗波涛,朝着那朵妖莲倾覆而去。
“唔……”苍怜唇畔溢出一缕别样猩红的鲜血,眉心黑莲即将绽放完全的时候……
“你在做什么?”昆仑玉碎般的清冷嗓音在夜色中突兀响起。
苍怜心中一惊,抬首间,铺洒在双肩雪背后的委地墨色长发在风中凌乱狂舞,迎上一双狭长清冷的凤眸。
月下的女子,风姿卓越而气质冰冷,一袭宽袍广袖白衣在夜色中晕染出淡漠幽冷的气息。
冰染的容颜好似夜间霜花,被轻纱似的凄清月光渲染出了如水清冽的光辉。
纤细一握的腰间并无多余配饰,白色的束腰腰带亦是一片素雪锦白,斜斜悬着一根青玉霜笛,白色的穗子如雪洁白。
垂于两侧间的宽大广袖在风中招展之时,依稀能够看到那玉白的均长的手若隐若现。
细细优美的皓腕间,勾勒了凤凰图纹的金环在雪白肌肤间衬得金色灵光硕硕。
狭长凤眸下的漆黑眸子倒影出草甸中女上男下的身影,渐渐变得幽寒刺骨。
“咔嚓”一声清脆裂响。
白靴鞋底轻轻捏压过轻轻嫩草,青郁色的嫩草凝出一层浅浅的冰霜,最后在她靴下碾落成泥。
苍怜额角渗出冷汗,原因一是动用妖莲力量而遭受到反噬。
二是隐司倾朝他投来的眸光实在是太过于幽寒危险。
她低头看了一眼痛苦闭眸颤抖不断,满脸是血的小妖,心中忽然惊觉过来,这场景……
看起来不正像是那日在冰窟之中的场景吗?
“等等……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小妖他……”
嘭!
话尚未说完,一股无形的重势带有万钧之力狠狠地撞在她的身上。
苍怜此刻身体酥软得厉害,刚动用妖莲力量神魂亦是动荡难控,根本避无可避。
天地颠倒,苍怜顿时被那股重势撞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重重倒飞而出,十分狼狈的载入到了冰冷的天一净池之中。
“咳咳咳……”
当苍怜再度从池水中爬出来的时候,身形不断缩小。
光阴在她身体里逆行轮转,转瞬间又成了一副十二岁的女孩模样。
她被池水呛得不轻,怒目相视过去,却发现不知不觉,那名白衣女子已经毫不避嫌地蹲在了小妖儿的身侧。
一根修长的玉指轻轻搭在陵天苏的眉心之间,元力不断在她指尖吐露。
她冰冷的面色渐渐凝重,狭长的凤眸流溢出一抹森凉的光,锋寒的唇冷冷启伏自语:“命魂,碎了……”
听到这四个字,苍怜心中怒火更甚,蹬蹬两下爬上岸。
湿漉漉的水珠不断顺着她雪白的娇躯滑落,眉心妖治的黑莲也由于愤怒而若隐若现。
“我方才都说了,是误会!他命魂出了问题,我实在帮他。”
“哦?”隐司倾俯身将陵天苏打横抱起,凤眸凛冽地睨着她赤裸的娇躯。
“你就是这么骑在他身上帮他的?”
苍怜被那视线气得胸腔一滞,她扯过岩石上的雪衣随意松垮披在身上。
虽然冰窟她有着种种恶兴行为,可今日她也就强压了她两回,没过多久就被这小妖逆风反叛,干的铩羽而归。
虽然十分丢人,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苍怜面色涨红,有些不爽咬牙道:“有时候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方才前不久,我才是下头的那个。”
隐司倾目光凉凉,唇角勾出一个毫无笑影的锋薄弧度:“前辈是万古大能,能够被一只神识不全的狐狸压,也倒也是一件千古奇闻。”
那满满不信的口吻,气得苍怜差点怄血,她气急败坏地跺跺小脚:“现在是扯这些的时候吗?把小妖儿给我,现下只有我能够救他!”
隐司倾翩然转身,倾世绝俗的身姿渐渐淡入薄幕之中。
“此事,就不劳前辈来操心了。”
苍怜忙要去追,赤着的柔软玉足忽然踩到某物件,低头一看。
正是小妖儿一开始十分紧张的的小包袱。
原被对这小包袱十分不感兴趣的苍怜。
不知为何,在看到隐司倾那张脸以后,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十分好奇其中究竟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蹲下身子,拾起小包袱。
嗯,一个古铜铃铛,好像坏掉了,晃晃也不会作响。
嗯……还有一些手草编织出来的小狐狸,胖乎乎的,眉眼弯弯,很是狡黠可爱。
不过那只小妖儿今日才化形,一双爪子肉垫,再怎么灵巧也编织不出来这些小玩意儿吧?
苍怜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摸索了片刻,还有一个精致的檀木食盒。
里面放着腌制好的鸡肉干和糕点,准备地倒是挺充分,好像怕这小妖儿随时饿着肚子似的。
忽然,她目光一闪,看到一块柔软的布料,蜀绣素锦,上头绣有凤凰高飞,展翅翱翔。
她拈起布料一角,皱起眉头轻轻一抖。
原来是一个女子肚兜,在风中卷啊卷,将苍怜一肚子火气都给卷了出来。
她忽然想起方才那个冰块脸抱着小妖离开的背影,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
难怪这些日子她在九齐山上找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他,独独没有再去离瑶峰寻找。
感情是这个冰块脸又将他给捉了回去,看着一本正经,端方雅正的女君子之风,居然私底下将自己的贴身衣物送给她的狐狸相公!
苍怜忽然觉得自己脑袋瓜子指不定早已经绿油油地了。
不高兴地哼了出声来,她小手一塞,便将那柔柔肚兜塞回自己的怀中,左右环顾了一阵子后,找回了扔得老远、属于自己的肚兜。
她叠放整齐地放入包袱里包好,然后提着陵天苏的小包袱,靴子都忘了穿就追了出去。
…………
陵天苏痛苦睁眼之际,看到地不再是女魔头那张脸,而是一个弧度完美雪白的下颔,以及紧抿的薄唇。
熟悉的天花木雕以及淡淡香气绵长的古雅焚香告诉他现在已经回到了离瑶峰的居所里。
背后垫着软塌香被,是她平日夜里入眠的软床。
他声音沙哑缓缓开口轻唤一声:“凤……凰。”
隐司倾没有应答,双眸轻闭间能够看到那纤长翘卷的睫羽完成一个美好的线条弧度。
她微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胸膛之上,至纯至暖的灵力不断灌输在他的身体之中。
看似平静淡然的面容,额角却是渗出浅浅薄汗。
看到她这副模样,陵天苏眸光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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