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手指蹭过的地方都痒痒的,让人不禁又想起了秋雨梧桐里,那个用勾她衣服线头的茸茸爪子。
如今他并非狐狸模样,手指勾的也不是线头,反倒更像是在勾引她。
她地朝着阿绾方向瞥了一眼,又有些心虚的飞速收回,抬手便用笛子轻轻隔开他的手指,身子往后缩了缩,像是一只受惊的雏鸟。
陵天苏知晓她脸皮薄,没有在继续逗弄她,看着面色有些惨白无助的阿绾,又道:“你无需担心,此事……”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得有些微妙:“我会想办法解决,绝不会让苍怜出事。”
显然这个说法并不能够抚慰住阿绾不安的情绪,微张的双瞳带着因为未知危险的迷茫与忧怅。
她轻咬嘴唇:“师公可还需要阿绾再做些什么,战功点还差三万,不多的,阿绾能够帮师公一同……”
话说一半,便被陵天苏手中的神柳抵住唇畔,陵天苏看着她那双明显颜色深浅不一的淡青竖瞳。
她眼瞳色泽本就生得极淡,像是一对清澈的涓涓清泉,干净而温和。
如今左瞳伤残,眼瞳间便朦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蒙,失去了原有的灵动与光泽。
陵天苏看着她那只受伤的眼睛,认真说道:“你只需养伤,其余的不用你担心,你为苍怜已经做得够多了,若是入了暗渊殿,你在我身边,我还让你受伤,苍怜醒过来会生我气的。”
阿绾还是不死心,低声软软唤了一声:“师公……”
其实陵天苏挺抵触这个称呼的,他正值少年,年岁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七,而阿绾修行已有五百年,做他曾祖母都绰绰有余了。
被她这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软软唤上一声师尊,陵天苏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轻咳一声,忙纠正道:“你日后还是唤我叶陵吧,别喊师公了。”
“嗯。”迅速接话应答的不是阿绾,而是强角落的那位冰冷美人。
陵天苏偏首朝她望去。
隐司倾却是根本不与他视线相撞,余光见他看来,立马扭头去看苍怜,仿佛能够将那颗又黑又大的蛋看出一朵花来。
陵天苏心中憋笑。
这凤凰,老早就对这个称呼不爽了。
阿绾满目迷茫的“啊?”了一声:“长幼有序,怎能直呼师公姓名。”
一声声师公听得陵天苏牙酸不已。
“除了师公,叫什么你自己决定吧?”
见他坚持,阿绾很是为难的低声道:“那……阿绾斗胆,唤师公为叶公子?”
客套而有礼,也不显得过分亲昵,小秦先生就是这般唤他的。
陵天苏十分满意这个称呼。
一瓶灵露用完,阿绾也不再是一副遍体鳞伤的可怜模样,一条青尾由于她现在仍是十分虚弱的状态,尚未化成双腿。
许是强撑着精神,实在熬不住了,整个人沉沉睡去,侧趴蜷缩的模样,看着可怜令人心疼。
陵天苏将神柳收好,准备另寻修炼室,炼化此柳,再进一步修炼修罗道化。
毕竟,修罗道化乃是仙阶灵法,其威力,比起溯一传给他的昊天心经还要强大,若是能够凝聚出第二滴黑色修罗神血来。
他能够保证,能够得心应手地运转修罗道化第一层功法,对战寻常长幽初境,他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见陵天苏起身,理了理衣袍,朝着门外走去。
隐司倾神色一下慌乱无措起来,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从容冰霜的模样。
她就像是一只迷途不知归路的小兽一样,红着脸手足慌措地在床榻上来回爬啊爬,举止甚是踌蹴。
最后,十分笨拙“咚”的一下,手脚被自己的衣带绊住,脑袋撞在了墙壁上。
声音还甚是不小。
陵天苏愕然回首看着她。
隐司倾蹲在床榻上,双手捂着额头,似是吃痛一般,平日里一贯含霜藏雪的狭长凤眸漫起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见陵天苏朝她望来,她忙撤下双手,正襟危坐,素白衣衫皎洁如月,面容淡然宛若琉璃雪。
一派淡然清冷的模样。
分明眼底吃痛的水雾仍自浅薄未散,她却是还要一本正清地握拳举至唇边轻咳一声:“你先行一步,我……阿绾伤重,叫人放心不下,我守一会儿待她睡熟了……再来寻你。”
此刻的阿绾早已睡熟,方才她脑袋磕得脆脆响也不见又半分转醒征兆。
此言……是为掩饰。
虽然掩饰得极为差劲。
陵天苏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愣愣的。
再来寻他,寻他……做什么?
就是这么愣神的一个茫然眼神,落入到了隐司倾的眼中,令她一怔,随即是羞恼温怒。
原来方才他拉她袖子所说的,不过是戏弄她的言语。
亏她还以为他是真的胸口伤疼,需要她……
当陵天苏反应过来的时候,隐司倾已经冷哼一声,面上拢着一层霜意。
她面无表情地扯过盖在阿绾身上的锦被,将自己从头到尾,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见不得一点光。
陵天苏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神柳。
这还修炼个屁啊!
当然是办正经事更重要了。
他毫不犹豫将这一截千年难寻的神物收入怀中,弯腰低身就去拾起床榻前那双白靴云袜,抱在怀中。
他轻咳一声,扯了扯隐司倾身上的小被子。
微微拱起的小被子低下传出凤凰闷闷的声音:“不要扯。”
陵天苏不扯了,他朝着拱起的小被子用手指戳了戳。
拱起的那一团小被子动了动:“你走开。”
闹情绪了。
陵天苏朝着手指哈了哈气,然后就将身子压下去,手伸进被子一角内,去挠她痒痒。
这一招是跟子忧学来的。
若是不出意外,必然百试百灵。
果然,凤凰还是凤凰,极为克制隐忍,居然一声也没坑,但是被子下的娇躯簌簌发抖个不停,显然强忍快要到了极限。
终于,忍无可忍,被子被一只纤手愤怒掀开。
青丝凌乱不堪,一向繁冗端庄的素白衣衫也是皱巴巴成了一团,衣带都不知何时散开,严密交叠的衣襟半敞而滑落,玉颈修长之下,露出肩头一抹雪白晶莹的肌肤。
霜雪般素洁的玉颜染着湛湛粉意,长长睫毛下的凤眸蕴含着氤氲水汽。
她细长冷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衫,以至于宽松的衣领继续滑落。
“你还想戏弄我到什么时候?”她仿佛是真的气着了,削瘦的雪肩都微微抖了起来。
陵天苏眼神定定地看了她办响,视线却是没有落在她半敞衣襟下的春色里。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她额角的青痕上,忽然抬起手掌,指尖凝出一团柔和的水晕,带着纯净的治疗气息,落在她额前的青痕上,轻轻揉散疼痛。
凤凰方才定是心慌意乱,竟是没有用元力护体。
笨笨的。
这一下肯定是撞得疼了。
也就是这么一揉,她眼底的怒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目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下挪了几寸,看着陵天苏怀中的那双白靴:“你拿我靴子做什么?”
直至将她额角青痕揉散不见半分,陵天苏才满意的收回手指,坐正身子冲她笑了笑,正欲说话。
便听到一旁弱弱的声音响起:“师……叶公子,你坐到我尾巴了。”
阿绾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或许是在陵天苏挠痒痒时,隐司倾挣扎扭动的动作大了些,将她给惊醒。
她本就是乖巧温顺的脾性,纵然被二人惊醒也权当不知,安静的闭着眼睛继续装睡,不去打扰他们二人。
可是陵天苏只顾着哄凤凰,不小心一屁股坐在了阿绾的尾巴上也不曾察觉。
他轻咳一声,甚是不好意思地坐起身子。
阿绾默默挪开自己的尾巴,蜷缩成一团,目光幽怨地看了陵天苏一眼,闭上眼睛继续安静入眠。
“将被子给阿绾吧,她流了不少血,蛇畏寒的,凤凰,你忍心这么可爱乖顺的一只小青蛇挨冷受冻吗?”
一声可爱乖顺的夸奖,让闭上眼睛的阿绾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隐司倾外表冷硬,内心实则柔软得很。
见她发抖,还真以为她冷得厉害,忙取过裹在身上的被子给她盖好。
陵天苏低头弯腰,握住她的脚腕,拉至自己的身前。
动作温柔轻缓,将雪白的云袜认真套上她莹白的玉足,又认真替她穿好靴子,过去将她拦腰打横抱起。
他低头含笑看她:“你看,这床太小了,都压到阿绾的尾巴了,不如今夜你同我一起,尾巴我有两条,一条给你压,一条给你盖,好不好?”
隐司倾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一只冷白纤长的玉手拽紧了他的衣衫,微微颤抖,她将那张精致绝伦的俏脸埋入陵天苏的颈肩,纤长玉颈间的肌肤透着一抹胭脂薄色。
在阿笙无比鄙夷的目光下,陵天苏抱着怀中隐司倾抬步走出,隐司倾俏颜埋入他的肩窝之中,看不清神色。
阿笙依稀只见脖颈粉红,搭在他肩膀上的纤长手指颤抖而紧攥。
阿笙手掌掩面,如黑色玉石般的美丽眼睛透过指缝看着二人,啧啧了两声,倒也没有说话。
(ps: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其实今天是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