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儿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长公主,看向他心中唯一的神只,“臣愿意!臣愿意与长公主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长公主眼中露出了迷幻的神采,她吸了逍遥散,眼前的一切扭曲消散,又重新堆叠起来,她真的回到了年少时光,遇到了一见倾心之人。
徐君正回应了她的爱,她温柔的把他扶起来,细细的吻了上去。
箐儿沉浸在长公主的温柔里,只有披着徐君正的外壳,他才能得到长公主的片刻温柔。
天为被地为席,阳光从头顶的琉璃瓦上洒下来,暖房内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
长公主艳红的指甲在箐儿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箐儿眼中流出生理性的泪水,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沉浸在无限的欢愉里。
宫女们屏气凝神,目不斜视,但暧昧的声音一直往耳朵里钻,就连无根的太监都红了脸。
空气里散发着情欲的味道,逍遥散本就有动情之效,长公主双目迷离,脸色酡红,轻柔着抚摸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本宫会对你好的。你若是答应给本宫当面首,也不必去西北之地受苦,徐君正,你可后悔了?忤逆本宫,你可知错?”
箐儿忍得格外难受,他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吟,哭求道:“错了,箐儿错了,求长公主,给箐儿一个痛快吧。”
梦醒的一瞬间,长公主只觉得无尽的空虚,逍遥散也不过如此,效果越来越差了。
她命箐儿跪在一旁,却也不想再碰他了,“跪直一点,当年徐君正在公主府门口长跪不起之时,可不是你这般畏缩模样!”
玉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长公主卧在榻上,随手给了箐儿一鞭,大红的状元服被撕扯开,露出了苍白瘦弱的脊骨,倒刺扎进皮肉里,带出一串血珠。
“乖乖听话,本宫今晚疼你。”
箐儿眼中流出了热泪,只因为这句话是对箐儿说的,而不是对“徐君正”说的。
玉儿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长公主身侧,把宫中的消息一五一十全说了。
“咱们的人都被清出来了,就连之前送进去的那几个常在、大应,也被遣送出宫,入宫的嫔妃就没有再送出来的道理,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由着那个贱人胡闹!”
“咱们筹谋这么多年,如今全毁了,日后别说下手了,就连想知道宫中的消息都难了。”
长公主手中的鞭子捏得咯吱作响,啪啪啪几鞭抽过去,全都对准了同一个地方,霎时间血肉横飞,箐儿忍不住痛呼出声,疼得蜷缩起来。
“起来!跪好!”
长公主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脸上一片漠然,此时的她,居然和暴怒的皇帝有几分相似。
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皇家血脉,同样的尊贵暴虐,容不得一点忤逆!
箐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虔诚的跪了下去,露出了已经血肉模糊的脊背,犹如献祭似的把自己交了出去。
“只要殿下能消气,箐儿死不足惜。”
长公主忽然就没了兴致,一脚踢在了箐儿的肩头,“滚下去,今晚本宫不想看到血。”
那就是要用最好也是最疼的金疮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伤口快速愈合,箐儿不敢耽搁,磕了个头就被人扶下去了。
玉儿实在是想劝几句,却不知从何劝起。
是劝公主放下那人,还是劝公主对箐儿好点?似乎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个低贱的娼妓罢了,能进长公主府就已经是他天大的福气,这些年只有箐儿能消得了长公主的怒火,能哄长公主开心,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殿下,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长公主恢复了冷静,迈着优雅的步伐摘下了一朵凤凰振翅,暖房内四季如春,宫中也颇为稀罕的珍贵品种,她这里一样不少,甚至摆满了一间花房。
嫩黄色的花瓣从指尖掉落,长公主又掐了一朵飞鸟美人,语气轻松道:
“纯贵妃心胸狭小,阴险善妒,先是逼走了皇后,又缠着陛下遣散多名宫妃,此等无才无德之人,实在是配不上贵妃之位。”
“玉儿明白了,玉儿这就去安排,明日御史弹劾纯贵妃的折子便会送到陛下面前。”
“至于宫中之事,给本宫拿钱砸,只要是人,就有贪欲,有弱点,威逼利诱之下,必然有人愿意替本宫卖命!”
玉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般招揽来的人,毕竟不如从前培养的人忠心,当不得大用,但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殿下,玉儿昨日看了账本,江南那边的上贡少了许多,可府中的开支却更大了,朝中关系要维持,府中面首也多,长公主的威仪更不能少,实在是有些入不敷出。”
“还请殿下示下,此番行动,花费多少银两为好?”
长公主把手里的墨菊碾成泥,她堂堂长公主,什么时候为银钱发过愁?
若不是皇帝动了江南,她岂会如此窘迫?
“自然是越多越好!失去了对皇宫的掌控,本宫日后如何行事?江南有一大半是本宫的封地,他们凭什么不上贡?让他们依照往年的旧例全部补齐!”
“若是有人不听话,那就杀鸡儆猴,本宫会让他们知道,藐视皇家公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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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一次的大朝会终于到了。
徐君正早早就来了,今日之战,他必须要胜!而且要生得漂亮!
“陛下驾到~”刘德旺高昂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去,高呼万岁,朝堂上依旧是些老生常谈之事,等所有人都启奏完了,皇帝忽然就宣布了一件大事。
“朕决定立皇长子为太子,封纯贵妃为皇贵妃,册封之礼一并举办,礼部尽快拿出个章程来,不容有失。”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是皇帝提拔上来的,自然是什么都听皇帝的,他立刻就站了出来,大声道:
“陛下英明!此等盛事,臣必当竭尽所能,风光大办,必定让天下人知道,大昭国已有储君!”
许多大臣立刻出言附和,甚至有老臣泪洒大殿,掩面痛哭道:
“太子已立,大昭国后继有人,老臣就算即刻去见先帝,也能有个交代了。”
在徐君正的筹谋之下,局势完全是一边倒,柳氏一脉被打得措手不及,压根就插不上话。
柳丞相不得不亲自站出来打头阵,他一开口,朝堂上就静了下来,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铿锵有力的声音。
“忠言逆耳,臣知道陛下不爱听,但为了江山社稷,臣不得不进言。”
“皇长子出生不过数日,如何看得出脾气秉性?况且皇长子尚未种痘,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动摇国本?”
“臣听闻此前有人称纯贵妃德行有失,贵妃之位已是陛下爱重,如何当得起皇贵妃之位,还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