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欢还能说什么,皇帝要当严父,要培养大昭国未来的继承人,她当然不能拖后腿。
况且瀚儿本就不是普通孩童,确实应该早些启蒙读书。
“臣妾明白的,陛下小时候也是这般过来的,先帝子嗣众多,陛下若是不出众,就会被比下去,会被人欺负,太后娘娘每次跟臣妾提起这些都会红了眼眶,所以太后才会对孙儿格外宠溺。”
“太后心里其实一直觉得对不住陛下,让陛下从小就这么苦,长大了还被派到西北去,做最险最难之事,却得不到应有的荣宠。”
往事已如烟,皇帝从来不是自艾自怜之人,但看到欢儿这般心疼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长姐出生的时候,西北大捷,可朕出生的时候,西北战败,朕也被先帝不喜。后来朕长大了,学识武艺在皇子中都是拔尖的,可太子之位迟迟不立,朕是众矢之的,干脆就自请去西北,平了西北之乱!”
“欢儿你摸摸这些疤,都是早些年在西北留下来的……”
皇帝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他已经拉着纪云欢到了床上,露出了自己宽阔的胸膛。
胸口纵横交错着几道伤疤,其中一条顺着心口下去,一路延伸到腹部。
纪云欢眼眶一热,泪水滴落下来,砸在了结实的腹肌上,她低头吻了上去,顺着那狰狞的纹路,一路往下……
皇帝只觉得下腹一紧,整个人犹如神魂出窍,今晚的欢儿格外沉默,却也格外热情,缠得他不知天地为何物,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早知道有此奇效,他应该早点给欢儿看这些伤疤的,之前他还怕吓到欢儿,总是下意识遮掩一二。
“一定很疼吧?”纪云欢瓮声瓮气道。
先帝在位时,西北连连征战,国库空虚,边境之地十室九空,哀鸿遍野。
彼时不足二十的三皇子领兵出征,终于扫平西北,还百姓安宁,可回京之后,等待他却是牢狱之灾。
这些伤,这些心里的委屈,怎么会不疼呢?
纪云欢甚至有些恨上了先帝,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皇帝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倒不是疼,陈年旧疤,早就没感觉了,他就是觉得欢儿太磨叽了,也不知是在爱抚,还是在折磨他?
“欢儿,除了你,没人心疼朕了,你多疼疼朕好不好?”
皇帝翻身将纪云欢压在身下,满室幽香,情欲缠绵,仿佛直到地老天荒。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简直是乐不思蜀,他仿佛找到了诀窍,把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一一道来。
欢儿果然心疼得不行,由着他为所欲为。
至于秦云瀚,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太后照顾着,祖孙两人似乎都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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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百日宴。
纪云欢昨晚被皇帝折腾得不轻,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如今整个后宫都是她说了算,她就算躺一日也没人会说她半句不好,反而太后会把皇帝叫过去骂一顿,让皇帝收敛一些。
她也不用早起给太后请安,甚至太后巴不得她晚点去,因为她一过去,瀚儿就会缠着她,不跟太后亲近了。
“娘娘莫急,太后已经抱着太子殿下去了百日宴,宴席已安排妥当,娘娘只需接受命妇觐见即可,晚一些也不打紧。”
纪云欢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由着桃红帮自己梳洗打扮,皇贵妃的礼服繁重华丽,装扮起来要花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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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
太后抱着小太子接受众人的跪拜,皇帝也在一旁,不过小太子不待见父皇,不让他抱。
众人起身之后,安王率先站了出来,大声道:
“太子身体康健,聪慧伶俐,乃是大昭国之福,儿臣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玉佛是出云寺的慧空大师开过光的,是儿臣的一番心意。”
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自从有了大孙子,她心情舒畅,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
她命人把玉佛接过来,挂在了小太子身上,“安王有心了,还专程去求来。哀家听闻秀清刚生产完,等出月子了,把孩子带进宫让哀家看看。”
安王妃生的是一个小郡主,也算是得偿所愿,夫妻二人都很高兴。
太后按照公主的规格,重赏了小郡主,以示爱重。
南宁县主是跟着安王一起入宫的,贺礼也是安王一同准备的,中规中矩,不出错便好。
安王妃在坐月子,不能入宫,安王毕竟是男子,照顾不到女眷那边,只能叮嘱丫鬟小英小心照顾着,有事即刻来报。
南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茶,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她必须出席。
她是皇帝破格封的县主,代表着皇帝的脸面,她必须风风光光的,好让世人知道,即使是女子,忠于陛下就能荣宠无双,更何况是能建功立业的男子。
京中贵女不喜欢她,但在民间,尤其是江南之地,百姓对南宁县主多有敬仰,甚至还为她修建长生祠。
“南宁?真的是你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一个面容秀丽的姑娘走过来,伸手去挽南宁的胳膊。
南宁不太习惯这样亲昵的姿态,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道:“巧月县主安好,周姑娘好。”
周霜儿一身浅色衣衫,头上插着几朵淡雅的珠花,眉眼灵动,娇俏可人,算不得什么大美人,但也是小家碧玉,是京城中的夫人们会喜欢的模样。
她旁边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姑娘,两人年纪相仿,但气质截然不同,巧月县主是端亲王的曾孙女,千娇百宠的长大,眉目之间透着几分傲气。
巧月县主扯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南宁你也太多礼了,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在乎这些虚礼。”
周霜儿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附和道:“就是就是,巧月姐姐还救过你呢,你都不来找我们玩,次次都是巧月姐姐找你,你是不是没拿我们当朋友啊?”
南宁毕竟才十几岁,虽然安王和安王妃对她很好,但她也渴望有同龄的玩伴。
之前她出门祭拜双亲,遇到了一伙匪徒,幸好她带着的不是普通小厮,而是武器高强的护卫,这才幸免于难。
巧月县主恰好路过,命自己的护卫上前相助,两人因此结识,之后巧月便经常去找她,或邀她出门游玩,两人便熟悉起来。
至于周霜儿,她总是跟在巧月县主身边,久而久之,南宁便也认识周霜儿了。
南宁急切的反驳道:“我没有!我当然把你们当朋友,但京中贵女不喜与我交往,我也不爱看她们脸色,我不去找你们,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