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倚老卖老,越来越没规矩了!难道小姐还打不得你了?”
纪云欢挥挥手让巧月退下,她冲着祖母微微屈膝,笑道:
“刁奴的话不可信,祖母吃斋念佛,向来心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怎会忍心杀猫呢?分明是这刁奴心肠歹毒,杀猫取乐,还想将过错推到祖母身上,实在是可恶至极!”
“父亲,依欢儿浅见,这刁奴不能留!”
老夫人捂着胸口坐直了身体,也顾不上装虚弱了,气急败坏吼道:“胡说八道!刘嬷嬷跟了我许多年,岂是你一个小辈说赶走就能赶走的!”
纪云欢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祖母居然还要留着这祸害?今日敢杀猫,明日就敢杀人,祖母一心向佛,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老夫人哑口无言。
她不明白纪云欢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居然堵得她进退两难。
纪丞相一锤定音,高声道:“欢儿说得对,这样歹毒之人,确实不能留在丞相府,念在她伺候母亲一场,便寻个庄子送她去养老吧。”
“来人,把刘嬷嬷拖出去,母亲不必担忧,儿子定会拨两个更好的来伺候母亲。”
大夫已经到了,纪丞相便命人送老夫人回去,让大夫好生照看着。
纪云欢跟着父亲进了书房,波斯猫被移到了旁边的耳房内,兽医正在给他检查伤势。
纪丞相坐下来抿了一口茶,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纪云平想为妹妹求情,却怕更加惹恼父亲,只能沉默不语。
满室静默,纪云欢不安的搅动着手指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爹爹对不起,我不该故意气祖母的……”
纪丞相听完之后高高的举起了手,纪云欢闭上了眼睛,却感觉那双温柔的大手轻轻的落在了自己头上,耳边传来了父亲爽朗的笑声。
“欢儿病了一场,倒像是开了窍似的,今日你做得很好,能言善辩,懂得保护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横冲直撞,父亲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老夫人确实不是你的亲祖母,欢儿不必过于介怀,都是爹爹的错,爹爹早该告诉欢儿这些往事的。”纪云平知道父亲不愿意提起这些伤心事,便简单的给妹妹解释了一番。
“老夫人是续弦,咱们的亲祖母早就仙去了,老夫人将父亲养大,总有几分养育之情。祖父去了以后,老夫人是这府中辈分最高的长辈,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莽撞,都是些陈年旧事,你在外还是要敬着老夫人的。”
纪云欢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小叔才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吧,自从父亲把小叔送回去守祖宅,老夫人的态度就变了,处处挑剔我和娘亲,还把上官若雪接到了府上。”
“可明明是小叔犯了错,父亲保住他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老夫人真是不讲道理。”
纪丞相沉默不语,只是握着茶杯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
纪云欢蹲下身,仰头看着父亲,轻声道:“父亲不要伤心,老夫人偏心小叔,但父亲还有我们,欢儿一定会好好孝顺父亲的,马上就是父亲的生辰了,欢儿给父亲绣一幅百寿图可好?”
纪丞相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欢儿真是懂事了,还记得父亲的生辰,心意到了就好,仔心别伤了眼睛,让巧月帮你做吧。”
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欢儿的女红肯定拿不出手,女儿有这份心意,他就知足了。
纪云欢不满的撇撇嘴,“哼!父亲这是不信欢儿,欢儿非得做出来给父亲开开眼!”
上一世她为了跟上官若雪一争高下,苦练刺绣,做了个香囊孝敬祖母,结果自然是被上官若雪比了下去,引得不少嘲笑,更加坐实了纪家嫡女不学无术的名声。
她真是傻,有这功夫讨好不喜欢她的人,还不如多孝敬父母。
纪云欢三言两语就哄得父亲开怀大笑,她知道父亲和大哥还有公务要商量,便很自觉的退了出来,去了隔壁的耳房。
她一进屋就便听到了喜子尖锐的叫声,药碗撒了,一地狼藉,喜子逃命似的跳进了她怀里,喵喵喵叫个不停。
纪云欢用了“猫语翻译器”,听到了皇帝愤怒的控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