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趴在纪云欢身上,心情不错。
他自然能看出荣安郡主的意图,摆明是是太后要拉拢忠勇侯府,不过忠勇侯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忠心,私底下都没有透露出一点摇摆之意。
龙凛每日都会去纪丞相书房门口偷听,他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朝堂上人心惶惶,除了太子一脉,太后也蠢蠢欲动,想扶持一个奶娃娃上位,两派相争,闹得乌烟瘴气!
夏老夫人在香案前拜了拜,神态之虔诚,仿佛这缂丝真的是皇帝赏赐的。
荣安郡主碰了个软钉子,却也不好挑破,毕竟皇帝只是失踪,还没驾崩,忠勇侯打着忠君爱国的名义把持御林军,谁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甚至还要夸赞几句。
“忠勇侯府满门忠烈,对陛下忠心耿耿,实乃国之栋梁……”
在座的夫人自然也要跟着赞叹一番。
她们也不是傻子,夏老夫人的态度这么明确,她们回去之后自然会告诉自家老爷,千万不要乱掺和,从龙之功可不好挣,搞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纪云欢摸着喜子的后背,小声嘀咕道:“一匹缂丝就想收买人心,实在是可笑。”
她母亲便是苏州人士,手底下就有做缂丝的工匠,缂丝虽然珍贵,但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件。
白轩爷爷与卓家是故交,她的小书房里还挂着两幅白爷爷的画,她想要什么,白爷爷就给她画什么。
加上白爷爷的画技,这幅《寿桃图》确实被炒出了高价,也不知道母亲最后到底卖出了多少银两。
纪云欢的声音很小,只有旁边的巧月听到了。
巧月跟着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倒也没把一匹布看在眼里。
荣安郡主感受到了主仆两人的不屑,在场的谁不是把寿桃图夸上了天,偏偏纪云欢又看不起她!
“纪小姐可是对本郡主的寿礼有意见?丞相府也是高门大户,不知纪小姐给夏老夫人备了什么寿礼,不如拿出来大家共赏一番。”
纪云欢确实备了寿礼,同众人的寿礼放在一处,包装只是普通的木匣,在一众精美的锦盒之中,显得有些寒碜。
荣安郡主发话了,夏老夫人只能命人将丞相府的寿礼找出来。
荣安郡主瞧了一眼就噗嗤一声笑了。
“还以为纪小姐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连本郡主的寿桃图都瞧不上,看来丞相府并非诚心前来祝贺,连寿礼都准备得这么简陋,可见没把老夫人的寿辰放在心上。”
夏梦瑶凑近看了一眼木匣,上面居然还有划痕,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她心头火起,“这是从哪个犄角旮瘩里翻出来的陈年旧物,纪云欢你什么意思?随便拿点破烂过来打发我们吗?这样的贺礼,不要也罢!”
夏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她这个孙女真是太沉不住气了,这么明显的挑拨之言,也只有她这个傻孙女才会上当。
“瑶儿,休得胡言!礼物不在于是否贵重,而在于一番心意。”
夏梦瑶不满的嘀咕道:“心意?我看她也没什么心意,从进门开始,就没让祖母痛快过。”
纪云欢不动如山,只是微笑着看向夏老夫人,“既然已经拿过来了,老夫人不妨打开看看,说不定您会喜欢。”
夏老夫人倒是有几分好奇。
他相信以纪丞相的城府,绝不会在送贺礼这样的小事上让人挑出毛病来,这礼物应该是纪云欢选的。
夏老夫人让捧着木匣的丫鬟过来,木匣挺大,丫鬟两手抱着,显得有些吃力。
夏老夫人正要伸手去开木匣,夏梦瑶就挡了过来,她瞪了一眼纪云欢,警惕道:
“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说不定有什么暗器机关,或者是有毒,伤了祖母怎么办?祖母您往后退,让我来开。”
纪云欢一阵无语,她是有多蠢,才会在贺礼上下毒,且不说贺礼一般都是由下人整理,就说真伤了夏老夫人,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龙皓昌,夏梦瑶才会无脑讨厌自己,夏梦瑶中毒颇深,不搞点猛药是不会醒悟的。
相比之下,梅姐姐实在是聪慧得很,一点就透。
咔哒一声,木匣打开,没有暗器,没有毒药,夏梦瑶翻看着里面的贺礼,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一堆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