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家的女子向来结亲困难,京城里的高门大户都不愿意娶你们,殊不知就是因为你放浪形骸的缘故,身为女子,不学些女子该学的东西,总是学这些旁门左道,哪家贵公子敢要你们!”
刚才说话的贵女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哭出了声。
荣安郡主身份尊贵,又是京中女子的典范,若是郡主这些话传出去,恐怕更加没人愿意娶她了。
“郡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荣安郡主也意识到自己太凶了,便和缓了语气,找补道:“本郡主教诲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不像某些人,自己的名声烂透了,还想拉着你们一起下水。”
纪云欢一点都不惯着荣安郡主,夏老夫人想拦都没拦住,眼睁睁的看着纪云欢冲了过去。
刷的一声响,纪云欢又把鞭子抽了出来,一鞭打碎了满桌的粉彩瓷器。
“郡主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喝茶,正是因为当年夏老夫人拼死守住了镇南关!什么叫腌臜之物?送礼自然要让主人家欢喜,夏老夫人喜欢弓弩,我这贺礼就送的好!”
“你方才大放厥词,岂不是连夏老夫人一起骂进去了?”
荣安郡主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惊得声音都在发抖,“护驾!护驾!你放肆!你敢伤本郡主,你疯了!”
纪云欢满不在乎的轻嗤一声,嘲讽道:“不过是几个破杯子,本小姐赔你便是,瞎嚷嚷什么?女子以娴静温婉为德,郡主这般大喊大叫,岂不是失了女子的体面?”
荣安郡主被内侍护在后面,颤抖着手指指着纪云欢,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本郡主不同你争辩,孰是孰非,众人心中自有评论,夏老夫人也是明事理之人,才不会被你的胡言乱语所蒙蔽!”
纪云欢刷的一声收回铁鞭,缠在腰上就成了一条皮质的腰带,她环顾四周,美艳的眉眼仿佛发着光,熠熠生辉。
“我从不觉得娴静温婉有什么不好,但世间的女子不该只有这一种模样,灵动俏丽是美,活泼热情也是美,女子可以相夫教子,也能仗剑天涯,快意江湖!”
“这世间的一切,男子可学,女子也能学,征战沙场,为国为民的女子同样值得敬佩,更不该被人遗忘!”
方才被吓哭的贵女吸了吸鼻子,满脸崇拜的看着纪云欢。
她觉得纪云欢说得很有道理,但荣安郡主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母亲也总劝她多向荣安郡主学习,还特意让她坐得离郡主近些,她不敢表露出对纪云欢的喜欢。
若是别人知道她居然崇拜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肯定也会厌弃她的。
夏老夫人侧过身,藏着了眼中的笑意。
都说纪家姑娘骄纵跋扈,猫嫌狗厌,她瞧着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被这样的女子真心维护着,被护着的人只会觉得她率性真诚,这样的一片真心,谁又能不动容呢?
世人只记得忠勇侯府,记得老侯爷,记得她战死的大儿子,和如今继承爵位的小儿子,而她已经渐渐被世人遗忘了,只剩下夏老夫人的身份。
纪家姑娘居然知晓这些往事,说明丞相府并非表面上那般看轻武将,不过是做给太子看罢了。
想到此处,夏老夫人的语气更加柔和了几分,“好孩子,过来吧,莽莽撞撞的,小心伤了手。”
纪云欢不再理会荣安郡主,乖巧的站在了夏老夫人身边,任由老夫人抓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