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皮囊,在某种程度上对人的帮助跟优势,是不得不承认的。
比如,夏瑜。
虽然她一直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很明显。这个管家的态度足可以说明一切。
同样揭榜准许进入的,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看向夏瑜的目光里,除了警惕,眼底滑过一丝同款的紧张。
或许是来骗钱的吧,夏瑜安慰着自己,并没有多想,她要考虑的是接下来的试题,虽然刘衍给她配了一个懂药理的“小书童”,但是她依旧忐忑。
刘衍当初给她画大饼,说的如此简单:见到李鹤松,把药箱最里层的那一瓶直接下到他碗里就可以了。
可是且不说其他的,她下药之后怎么撤退,根本没人告诉她。
“试题很简单。这位是我家三小姐,三小姐身子一向虚弱,长年泡在药罐里。两位若是可以不问诊,只观症答出小姐所得何疾,对症下药,由三小姐评判,择优录用。”
规则刚一宣布,夏瑜便先打量了一番。这三小姐面色发白,眼中常含有清泪,鼻头红红,红唇微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的目光从二人进屋之后,就一刻都不离与夏瑜并肩而行的另一白面小伙子。
夏瑜偷偷在二人之间来回的打量,这帅小伙虽然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奈何这三小姐过于明显,两人之间的情愫羁绊掩藏不住。
管家轻咳了两声,三小姐才收回失态,端庄贤淑地坐好,很明显,对于自己的“小哥哥”突然出现,她自己也是意料之外的。
难道这小哥,此来为佳人?
这三小姐是相思成疾,得了心病?
那完了,估计这第一关,她便要出局了。
这样一想,她本就无心行动,不如就此成全了好事。
打定主意,她便拉着还在苦苦思索的小“书童”,来到管家面前,恭敬地一弯腰拱手。
“管家,属小人无能,小姐的顽疾实在束手无策。”
“先生,就这么放弃了?”
管家也是没想到夏瑜能这么快就放弃了。
“夏~先生,要不咱们再试试?”
身边的小“书童”跳脚急眼了,万万没想到,打退堂鼓拖后腿的,正是他此行的准“领导”。
这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按照复兴会的规矩,任务失败,清算算谁的?
夏瑜摆手。
“不必多说了,行医者,不可做误人的庸医,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
夏瑜老气横秋,说的很像那么回事儿,这小“书童”是彻底无语了,好吧,既然领导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首领,咱们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真的就这样走了?”
看小“书童”的眼神,是心心念念还认为这,夏瑜有了什么新的计划。
夏瑜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安慰着这个新安排给她的懵懂小跟班。
“你懂什么?没看那三小姐看那小白脸的眼神吗?就咱俩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戏?不如成全了别人,再从长计议,再说了,难保这个小白脸,没有别的什么新的花花肠子,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哦~”
坐收渔翁之利,当然是夏瑜找到借口,胡编乱造的,所以当晚她就被刘衍派来“监工”的齐远找了茬儿。
“怎么没下手?”
齐远开门见山,气势汹汹直奔主题,这口气,是如果夏瑜不给合理的解释,今儿这个事情,是一定过不去了。
夏瑜懒洋洋地站起来,给自己倒杯茶润润嗓子。
“别急嘛,事情有变故,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你是说那个刑涵宇?”
刑涵宇就是夏瑜对小跟班说的那个“小白脸”。
“以退为进懂不懂?”
夏瑜一脸地讳莫如深,她不敢多瞎掰,怕被发现端倪,毕竟齐远的洞察力,她是领教过的,这是一个聪明人。
“……”
齐远不再说话,一双鹰眼又开始审视打量夏瑜,这种眼神透露出极其地不信任。
“又来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就别找我去执行任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懂不懂?”
“连这么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怎么做一条线上的战友?”
“行,你有理,我相信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齐远盯着夏瑜的目光却依旧没有放松。
夏瑜坦然而又理直气壮的眼神,两人对峙一阵,他终于放弃了。
不过很快,他又提了新的要求。
“夏瑜你跟我连夜再探一次李鹤松的宅子,就现在。”
“现在?”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夏瑜激动起来,这激动带着些执迷不悟的心虚。
“你激动什么,心虚?只是想带你领略一下,咱们天朝最德高望重的李中堂李大人的风采。”
“什么意思?他犯什么事了?”
“犯什么事儿了?联合琉岛倒卖烟土吸血海军军费,贱卖各种矿产,怕是同八国周旋那几年,收的好处费就够他后半辈子的了。”
这样一个盘踞已久的吸血蛀虫,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是依旧像一块腐肉一样,不断散发恶臭,连带着影响腐蚀着身体上其余的“好肉”。
除了威胁政权,这才是刘衍下定决心要铲除他的真正原因。
后半夜,李鹤松的独居室还点着灯。
夏瑜被齐远拉着上了房顶,只敢将将蹲着,整个人摇摇欲坠,齐远害怕她掉下去,只好死死把着她的手。
房顶的动静,根本无人会在乎,屋里传来的一阵阵女孩无助的哭喊,还有一阵阵毫不手软的鞭打声。
齐远揭开一片瓦,里头的情状尽收眼底。
夏瑜听着这一阵阵凄厉地惨叫声,忍着心头的震颤,只敢眯着偷瞄两眼。
双手被束着高高吊起的年轻人,已奄奄一息浑身是血,血淋淋的身体之下,滴落的鲜血形成了血泊。
鞭打还在继续,耄耋老人精神头不错,还有心思在如此血腥的场景里认真品茶。
“爹,女儿求求您,放了他吧,放了他。”
白天那个一言不发的三小姐,此时正声泪俱下抱着血肉模糊的男子,恳求自己“和蔼”的父亲。
可换来的只是父亲冷酷无情的一个字。
“杀!”
一个字,让女孩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