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深邃的眸光压低了些,就能看得到那血色身影滴落下来的血迹,无声的在地面上显现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司靳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垂在身侧,左腰间,别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
眸色没什么情绪,无波无澜的,温度微凉,像是料峭的冰雪。
但是,
令司靳指尖一顿的是,
那个人却没有任何危险的动作,只是很轻的,就那么将身形靠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不紧不慢的,将白皙下颌搁在少年肩上,带来的是一阵冰冷刺骨的凉意,像是渗入了骨髓。
那长长的黑发顺着女孩的动作滑落在红衣上,纯黑与血红的相映,交织成别样的危险蛊惑,就那么贴着司靳的背。
司靳深了眸光,他侧着眸,看着旁边玻璃镜中清晰的映照出来的景象,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侧颜俊美依旧,带着某种如死水般的无欲无求。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三秒,
修长冷淡的少年,蓦然之间有了动作,他飞快的转身,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了身后的人的手腕,将人推到了旁边的桌面上,压低了身形。
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眸色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深色天空。
那脖颈处的骨链,随着少年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下,垂落在锁骨正下方的十字架,左右摇晃了一瞬间。
“你是谁?”光影打下来,落在少年漆黑漠然的眼眸中,像是被切割的细碎微光,很快就泯灭了,只余下了深海般的死寂。
少年淡色薄唇轻启,吐出的声线很淡,带着长期不说话的沙哑,又偏偏携裹着半分冰雪冷意。
看着和白日在二层阁楼中看到的如出一辙的容颜,司靳冷漠的动作微微顿住,他居高临下的俯身看着女孩,深邃冰冷的容颜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血衣女孩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根本没有防备,亦或者说是从未想过动手,听到司靳的问话,染白眨了下长长的睫毛,侧了下眸,如瀑般的黑发也跟着动作倾斜,半遮住苍白的容颜。
她的目光落在修长少年锁骨下发的小型十字架上,像是泛着淡淡的冰冷的芒。
“标记了。”良久,她才慢慢开口,嗓音空灵而清冽。
每一个字拆开来讲都很好理解,但是组合在一起,却又不知到底是何种意思。
司靳俊美着侧颜,他垂着眉眼,看着桌面上的血衣女孩,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修长少年眯了眯那双深邃的眸,眸色深的发沉,他慢慢直起身,站在那里。
第二次了。
又是突然之间的离开,毫无缘由的消失。
长睫垂落,那一直带着的骨链似乎微微震了一下,泛着惊人的烫,像是能灼伤了皮肤。
…
染白毫无预兆的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狭小漆黑的房间,是自从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的。
她静了几秒,然后慢条斯理的勾起唇角,试着出去了一下,却发现周围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能够将人隔绝在这里。
根本不出去。
行吧。
出不去就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