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秦锐启要亲自动手。
他闭了闭眼,不敢流露出眼中惊人刻骨的恨,怕被法医那样敏锐而锋利的一个人察觉到。
最终,
将酒一饮而尽。
而另一边,
一个修长男子刚和一位女士分开,端着一杯酒来到酒吧的吧台处,懒散坐在了旁边,托着下巴笑看旁边的身影。
“珩哥。”他抹了下嘴唇,指腹沾了点口红,是刚刚接吻的时候沾上的,少爷很不正经的看着面前俊美禁欲的身影:“不去玩玩吗。”
温珩靠着吧台,身高腿长,挺拔又矜贵,却格外低调,神色淡淡的,喝了一口杯中酒,垂眸的时候有些不耐:“不去。”
少爷可惜的摇了摇头,看着年轻男人饮酒时那一副斯文模样,不禁在腹诽了一句真能装,他摸摸下巴,“你们家最近那个,温晨啊,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温珩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摇晃着玻璃杯,黑色袖扣精致而微冷。
“哎,我可是听说了上次的事情,给温晨打击不小,瞧温老爷子那副黑脸。”少爷兴致勃勃的,“我说珩哥你真绝,改天教我两手。”
“滚。”
少爷讪讪,做心痛状。
顿了顿之后又说:“不过我看温晨那样肯定是不会甘心的,留着就是一个祸害。”
“留不得他。”温珩漫不经心的低着眸,酒水波光粼粼,映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他薄唇轻挑开斯文的弧度,矜贵的不行。
倘若温晨不争不抢,
温珩倒也不在意这样一个小人物。
但是温晨想争。
着实碍眼。
他不喜欢的人,只能除了。
少爷给温珩竖了一个大拇指。
温珩不动神色,慢条斯理的将杯中酒喝完,喉结滚动的弧度性感,动作透出点痞,令人脸红心跳。
夜晚。
霓虹灯闪,纸醉金迷。
零点。
假面舞会的灯光在那一刻熄灭,酒吧中完全陷入了黑暗当中,看不清周围任何画面。
而在灯光熄灭的下一秒,音乐的声音随之响起,悦耳而动听,轻缓流淌在舞会中,音乐的色彩极具渲染力,低沉奏响在心中。
这是假面舞会的零点仪式。
熄灯。
音乐。
在黑暗中,陌生的先生和小姐有缘在一起,翩翩起舞。
因为提前知道这样的仪式,所以在熄灯刹那现场并没有人惊慌,而是欣然的接受,然后享受。
这样的漆黑无疑是最好的遮掩。
秦锐启目光一直锁定着染白,他能听得到自己心跳几乎跳出胸膛的声音,衣袖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步步……
在黑暗中逐渐逼近法医的身影。
越来越近。
那道身影就在不远处。
秦锐启喉咙动了动,衣袖中的匕首滑落出来一截,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那一闪而逝寒冷锋芒。
“亲爱的小姐,我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清透慵懒的声线忽地落下,没有任何预兆,缱绻而典雅的语气似是钟楼中的钟声,又似教堂的礼乐。
秦锐启的动作猛地顿住,看着那样一幕。
法医站在那里,神情淡漠,染血的白大褂衬着禁欲气质,宛若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魔医生,微垂着眸,看着那伸到自己面前的一只手。
骨节修长而冷肃,宛若骨瓷般的漂亮。
尾指一枚钻戒折射出莹润而冰冷的光泽,无端显得勾人。
她慢慢抬起眸来,看向面前的身影。
青年身形颀长而挺拔,血族服饰,是吸血鬼华丽而典雅的神秘色彩,他罩着一件深黑的披风,内侧是血红的颜色,宽松而优雅的垂落在身后,配着立领黑色礼服,领口打底是酒红色泽,浅金的纹路,蔷薇为主。穿着染了血的白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隐约露出锁骨,别着一枚银色胸针,反射出冰冷又惑人的光泽。
他站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神秘又矜贵的气质,矛盾的迷人。
华尔兹的音乐流淌在黑暗中,
医生看着青年,在静了少顷之后,将指尖搭在那人伸出的手指上。
“多谢。”他说。
青年手指冰冷,似没有任何温度,轻轻握住了她指尖,这冷的像是冰般的温度瞬间传递。
两人顺着音乐的节奏而起舞,步伐出奇的一致默契,分明是第一次共舞,却像是多年的搭档般,那般自然而典雅的缱绻意味。
“先生还真是出人意料。”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染白浅淡看着凶手的模样,声音低而冷,只有蔚然一人听得真切。
那样的血族装扮繁琐而复古,像是从中世纪走出来的暗夜吸血鬼,他肤色偏白,是半透明的冷白感,在服装的映衬下甚至有些病态的苍白色泽,可是唇色却殷红,宛若涂抹了玫瑰花汁般,薄唇纤软而蛊惑,像是姑娘最爱的胭脂色泽。
闻言,蔚然以绅士的优雅对姑娘笑了一下,声线是冰冷的浪漫:“多谢夸奖。”
他牵着她的手,一同旋转了数圈。
不像是在跳舞,更像是无声的博弈。
势均力敌。
而秦锐启在不远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那个青年每一次的动作以及节奏点,都恰到好处的阻挡了他的视线,完全找不到机会下手,秦锐启紧咬着牙,压住烦躁的心情寻找机会。
“先生来这做什么。”他们对话的声音都默契的压得很低,除了对方没有第三个人会听得到,染白语气平平:“参予舞会吗。”
“怎么会。”年轻而优雅的吸血贵族对她温柔诡谲的笑,似是蛊惑,音色在压低时有种独特的质感:“在下自然是为您前来。”
两人在节奏中再一次旋转,蔚然个子高,半垂着眸,那双浅棕色的眸在此刻晦暗不明的看着染白那一身染血的医生制服,像极了血腥的堕落,他眸色渐深,像是大雾四起的深夜,令人窥探不出其中情绪,只是沉淀着的色泽深沉而漂亮,和他对视,仿佛凝视着深渊般的错觉。
“我可是为您挡了一劫呢。”蔚然的音调缱绻而缠绵,似情人般轻声细语的呢喃,却又无端有些诡异的轻柔,他骨瓷般冷肃修长的手轻搭在医生纤细而清瘦的腰间,他似乎是在笑,浅色眼眸似酝酿千年的美酒,诡谲又醉人:“法医大人打算怎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