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疾不徐。
不轻不重。
宋榆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节目组并没有跟她说医务室有什么剧情啊,这个时候怎么会来人?
他们站在白色帘子后,朦朦胧胧的看到外面的轮廓。
沈娇已经习惯性了和染白的在一起了,即使现在还有其他人。
推门声响起。
隔着雪白帘子隐约看到颀长深邃的轮廓,线条看起来格外漂亮,一身雪白的白大褂平整又妥帖,是一丝不苟的医生制服,因为看不真切平添了几分朦胧影绰的神秘。
不像是节目组的npc。
在那人侧眸间,一双桃花眼温润潋滟含情意,可又分明淡漠的薄凉,仿佛日月轮回尽在其中。
“!”
“温前辈?!!!”沈娇差点腿软,尖叫道。
如果说刚刚从沈娇口中听到温皓卿的消息还没有那么震惊,那么此刻真的看到温皓卿本人,宋榆完全无法淡定。
温皓卿听到声音之后,眯了下狭长淡漠的眸子,向白色帘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七分温文尔雅。
韩哲靠着柜子,此刻看到温皓卿,下意识的看向染白。
但是染白一直没什么表情。
韩哲若有所思,捻了捻指尖,低低笑了一下。
没有人看到,宋榆的脸色苍白神情变来变去,极为难堪。
那日她仰慕的前辈扣着宋白腰肢的暧昧模样无数次浮现眼前,几乎让宋榆发疯。
她不知道用多少力气才压下心中所思所想。
宋白和温皓卿是什么关系……
他们怎么可能会那样。
连她都不能触碰的人凭什么宋白可以!
恶心……
“温前辈好。”宋榆是第一个走出来的,她收敛所有情绪,装作完全不记得那日事情的模样,含蓄对着温皓卿微笑。
温皓卿沉静斯文的微微颔首,完全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宋榆无声难堪。
“还挺听话。”他眸光落在了染白身上,意味不明,像是月下深潭,温和的平静。
倒是真来医务室了。
旁人听到温皓卿的话,不明所以,却见他看向染白。
女孩平静看着他身上穿着医生制服,清冷又禁欲的好看,一种温雅的矜贵感,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医生,但是染白现在毫无欣赏的心思:“温……老师,这是副业?”
“不算吧。”温皓卿看起来耐心很好的跟染白解释,似笑非笑:“按照辈分来讲,宋小姐叫我一句老师也没错。”
“……”
搞了半天不是老师是个校医,还跟她在教学楼自称老师,甚至直接给批了请假条。
这操作。
宋榆在旁边听着,心里不太舒服。
她也知道宋白是最早遇到温皓卿的,之前有交集也很正常。
可是他们说着她不知道的话,宋榆心里就是很不悦,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蛋糕被别人给抢走了。
在简单打了招呼之后,
温皓卿只是友情客串节目组的剧本,导演也不敢让温皓卿演什么,只是让他自由发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大概就是咖位的好处。
他走向办公桌,“来做个检查,留两个有病的同学。”
说完之后,温皓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染白,端详了一两秒之后道:“这位同学就不必检查了,直接留下来吧。”
“我怎么就不用做检查了?”染白扯了下唇角,反问。
“不是请假了吗。”温皓卿垂眸严谨整了整白大褂的衣袖,这种制服很适合他,禁欲味道格外浓郁,他说的从容不迫,又分外淡漠:“生病了还乱跑,嗯?”
染白没想到不过就是顺手拿了个请假条,还把她自己给坑了进去。
竟无话可说。
“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好了。”
“看来宋小姐不太服气。”他个子高,腿也长,看人的时候半垂着眸,睫毛的弧度细密缱绻,映在清澈含情的桃花眼中,似乎朦胧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令人沉溺其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刚夸你听话……既然如此,体检也给你算一个吧。”
当然不可能在密室逃脱真的体检什么,也只是听一下脉搏。
温皓卿只听了两个人的,其他交给了工作人员,神情看起来是随意选的。
是染白和计然。
宋榆在一旁咬牙,心底的嫉妒几乎达到了极致。
计然是男生并没有什么,况且谁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很熟,但是宋白算什么?!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凭什么是宋白?
难道温皓卿忘记了宋白以前做的那些廉价的事情了吗!
宋榆恨不得被温皓卿检查的那个人是自己。
或者说是换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宋白。
可是宋榆却无力阻止。
沈娇无意间看向宋榆,刚好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收敛的恨意,沈娇吓了一跳。
宋榆意识到什么,匆忙收敛了自己的视线。
“手。”那边,温皓卿低声道。
染白抽出来一个椅子坐下,靠着椅背,懒懒伸出手指,搭在了桌子上。
温皓卿淡淡看了她一眼,眼中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复而又平静的将指尖搭在少女露出来的一截皓白手腕上,触感和她外表性格不符的柔软细腻。
他指尖的温度冰凉,像是冰霜,与女孩肤色相映衬。
指尖下是鲜活的跳动的力道。
宛若心跳。
温皓卿手指轻缓往下压了压,脉搏跳动的愈发明显。
“跳的有点快。”温皓卿似乎是呢喃般感叹了一句,他靠着办公椅,制服雪白禁欲,眉目入了画。
腕间温度在停留间渐渐沾染上一抹余温的热,触感不容忽视,染白低眸看去,沿着那人修长皙白的手指线条可以看到妥帖严谨的雪色衣袖,以及冷硬腕骨上低调昂贵的腕表,这是个优雅内敛到骨子里的男人,天生好像挂上了禁欲的标签,她冷声道:“不跳了我不就死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低笑,温皓卿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她手腕,像是某种温润却又暧昧的暗示,他平和收回了手,修长双手交叉在一起,骨节诱人,“留下吧。”
“?”染白问:“我哪有病了?”
“假条上说的很严重,怎么让老师放心。”年轻男人无波无澜的说了一句,音质很淡,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老师两字从唇齿间萦绕而出,像是古画中教书育人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