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香江夜晚,多少还是有些凉意的。
苏音被谢景年这样抱着,似乎从寒冷中又找到了温暖的热源,紧紧地靠在谢景年的怀中。
出浴室前,贺知年给苏音扯了个干净的浴巾将湿透了的她裹住。
而后在她父亲来之前,他给她擦干了头发。
本来贺知年打算就这样离开的,可是他看了眼依旧一副可怜兮兮遭了大罪模样的女孩,又极快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贺知年抬手看了看手表,就带着苏音出门。
临出门前,他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给了女孩。
两人从电梯,刚下到大厅,就看见了一脸气势汹汹的郑资味,带着一堆小弟把守在半岛酒店门口。
苏音假装慌张,把头深深迈入贺知年的怀中,轻声和对方说:
“就是他,他现在还带了人,我,我是不是会连累你……”
说着说着,娇媚的声音都带上了浓浓的哭腔。
贺知年倒是不怕,叫来了酒店大堂经理。
半岛酒店的大堂经理很有见识,一看是香江贺家大少,立刻极具贴心又不失风度地询问有什么事情。
贺知年直接就说了来龙去脉,经理听见了眉头一皱,这郑资味背景有些不可言说,可随后他却是带着笑意道:
“贺大少,您现在身边没带保镖,贸然对上,恐怕吃亏的是您,我们酒店有员工通道,不知道您和这位佳丽是否愿意屈尊降贵从员工通道走。”
在苏音可怜巴巴的眼神里,贺知年点头同意了。
他自然不是莽撞的人,不会逞一时意气,今天他还有自己妹妹的事情,先不和对方起冲突。
刚走出酒店才走到街角,贺知年的手提电话就响了。
贺知年按了接通,就听见对面传来的好消息,贺知画找到了,的确在维多利亚港停泊的一艘蓝色渔船上,找到的时候除了精神有些失常,没有收到伤害。
谢景年这下彻底放下了高悬的心,对电话那头嘱咐:
“你们先把画画带回家,请魏医生给她好好检查检查,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才又继续说:“估计还要半小时到家,好好帮我安慰下画画。”
嘱托完,挂断了电话,贺知年才又转过头俯视身侧乖巧可怜模样的女孩说:
“你怎么知道画画在那的,我不想多问。我就想和你聊聊,你接下去要怎么办?还要演电影吗?”
听苏音和苏爸的求救信息时,他知道了苏音如今这番遭遇全是因为电影梦。
苏音闻言垂头丧气:“暂时不了,我没资本和姓郑的对抗,我在考虑先出国进修避了风头再回来。”
贺知年听她要出国,眉头微皱就问,“去哪?”
苏音脚尖踢了踢马路上的一颗小石子道:“也许是鹰国,也许是其他,今天回去再看吧!我是被吓到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嘹亮的粗犷男声打断:“音音!”
苏音闻言抬头,就在路边不远处看见了骑着香江警摩的苏父。
分别的时候到了。
她回头望了望贺知年,面带不舍难过地道:
“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个忙,不然我可能就没脸活下去了。”
苏音想了想又给贺知年深深鞠了个躬,“谢谢你!”
贺知年扶她起来:“我还没谢你呢!”
被扶起来的苏音飞快地在贺知年脸颊亲了一口,而后,什么也没说就飞快地转身朝苏父跑去。
徒留身后被揩油的贺大少呆愣在原地。
少女的馨香一触即离。温热的触感,他只觉得像轻羽拂过,就已然无痕,要不是还残留着余温,他恐怕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望着少女坐上摩托车远去,他忽然想起了少女说的出国,心中不禁有些怅惘,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苏音的意思自然很简单,让贺知年对自己念念不忘。
对方今日这番行为,不仅是极正人君子的,而且是极为贴心的,加上对方这家室样貌,她想拿下对方。
而且只要想到日后她拿下贺知年,原女主的神情,她就很开心。
回到家苏音就开始着手准备出国的事情。
本来最开始说出国只是随口找的借口想让贺知年心疼来着的,可是越考虑越觉得有门。
现在是84年秋,原书女主也才开始跌跌宕宕闯荡香江娱乐圈.
虽然和婉君因为和家三小姐以及香江大学校花名头拿了香江小姐冠军,但因为演技差、吃不了苦兜兜转转磋磨了一年多,直到86年事业才渐渐有了起色。
甚至她还因为和原书男主两人你来我往的纠缠直到,87年才开始事业有了起色,所以苏音还有时间,以真正的逆袭姿态回来。
想来,下一次回来,自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束手束脚的情形了。
而和婉君在赛时、赛后对原主做的恶心事,甚至是前世原主的自杀之因果她都可以凭她自己的实力讨回来了。
同苏父说了自己出国避风头以及学习的打算后,苏音就开始着手筛选申请学校。
苏父一边埋怨江鹰政府无能,一边同意了苏音的请求。
从确定学校目标,到真正出国,苏音只花了五天时间,甚至这中间还前往干洗店把贺知年借给她的西装干洗了。
苏音离开香江的第六天。
贺知画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了苏音家中,然后家中无人,吃了闭门羹的她,向邻居打听了缘由。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才知晓,苏音作为单亲家庭,家中只有苏爸,但苏爸警局事务繁杂,一天十几个小时都待在警局的。
而苏音,在昨天一早就因为得罪人,提着行李箱出国读书去了。
贺知画无疾而终。
晚上她哥回家后,就开始和哥哥吐槽。自己好不容易找过去要感谢人家,结果却遇上了被感谢对象得罪人逃出国避难这事。
贺知年闻言也有些诧异,那女孩竟然说的是真的吗?
他这几天除了工作,处理了下自己妹妹跟和家那男的的事情,就是在忙着帮苏音处理郑资味的事情,这,他才处理到一半,要帮助的对象就出国了?
她真的就这样出国了?
那她那天临走之前为什么要羞涩地亲他的脸颊呢?
她怎么能亲了他就轻易逃走呢?
确定了妹妹也不知道苏音去向哪里后,贺知年是真的感受到苏音出国了,而且归期不定。
焦躁的心情,苦涩的心情,快速地蔓延。
然而他的糟糕情绪没到达最顶端。
苏音出国后的第二天,苏爸派朋友将一件西服和一封信送到了贺家别墅。
由于衣物价值不菲,且的确是大少爷穿过的,门卫收下来交给了贺管家。
贺管家又看了检查了信封内容没有毒害及其他问题后,就将它们都呈给了贺知年。
洁癖如贺知年看到衣物被干洗后,竟然有一瞬间希望这件衣服是没被干洗过得。
而后他拆开了苏音给她的信封,里面寥寥几行字,除了再次表达感谢就是担忧她给他惹了麻烦,自己出国先避避风头。
当然那最后一行字,贺知年翻来覆去看,就是不能清楚明白地了解苏音写这话的意思。
尤其是看到信纸上疑似泪痕的迹象后,他的心脏更像是被重器猛地砸过,他心揪起,剧烈疼痛。
深呼吸了两口气,贺知年才缓过来。
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完了,堂堂香江贺家大少,轻易地栽在了一个小市民家、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儿身上了。
而这个女孩,他现在不知对方身在何处!
他更不知道,他又会等到多久才能有一个对方的音信。
*
这个音信来得并不算快,也不算慢。
俗语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年时间,足以让贺知年反反复复回忆初见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甚至已经无数次后悔,自己这良好的教养,使得自己错失美人。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毫不犹豫,毫不克制,就将苏音在那间酒店套房就地正法,然后让她为他娇吟,为他起伏,为他疯狂。
可一切都是妄想,等待苏音讯息的日子,他会偶尔假装散步路过苏音家楼下,会从各种途径和苏爸认识,甚至现在两人已是忘年交好友。
而可喜的是,他没从苏爸那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苏爸也同样没有女儿信息,只有每个月跨洋而来报平安的信函。
这一年时间不长不短,却足以让苏父升到警长之位。
也足以让郑资味在贺知年暗中示意之下被他所在的团体打压,几年内都再也没有能力去祸害女生和其他人。
贺知年时隔一年多知道苏音消息,是心腹贺俊给他分享的一份报纸。
报纸是香江某周刊文娱报,上面用大版面加粗震惊体《劲爆!香江小姐亚军苏音时隔一年竟卖身?》标题以及苏音的一张彩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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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好多港媒报纸也没有学习到精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