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霍来兴看着远处有个人一瘸一拐的往他们这边来,抬手了望。“哎呦!那不是你姐夫吗?没想到竟然能够在半路遇上。”
霍彦茗和郑素也是一愣,他们沿着路的方向一看,果然见一个瘸了腿的男人往他们这边来。那人身上还背着一把弓和一个箭筒,而手上似乎是提着一只野鸡,还活蹦乱跳的。
等人走近,对方看到他们似乎也是有些吃惊。
“伍一,你这是要去哪儿?”霍来兴问。
安伍一提着那野鸡,往霍来兴面前一送,“前段时间家里有事儿,所以今天是要给爹送乔迁礼的。”
安伍一本身是个不善言辞的,陪着霍萍回娘家也都是都是霍萍在一旁说话,他默不作声。这些年,安伍一也只有随着霍萍一起来过霍家,单独却是没有的。所以霍来兴见安伍一自己来送乔迁礼,也是觉得稀奇。
“萍姐儿呢?听说她病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日子家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萍姐儿病了也没有顾得过来。”霍来兴忍不住自责。
安伍一摇了摇头,“大夫说是风寒,就是一直没有好。”
“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回家看看萍姐儿。”霍来兴招呼着安伍一上了驴车。
安伍一看了一眼车上的霍彦茗,似乎有些犹豫,但见霍彦茗给他让了位置,便坐了上去。而手里的野鸡,被他挂在车头。
霍彦茗察觉到安伍一似乎与自己有些生分,倒也没有觉得奇怪。看原主对这个姐夫也没有什么记忆的架势,不用细想大概也能明白一些其中缘由。
虽然说原主的婚姻也并非自愿,可毕竟是牺牲了自家阿姐得来的,最后却是从没有将阿姐和姐夫放在眼里,也着实有些过分。
霍彦茗暗自打量着安伍一,虽然说他伤了腿,可身形却很健硕,衣衫虽旧却干净整洁。想着阿姐已经病了两个月,这安伍一应该是个勤快的。
安伍一察觉到霍彦茗的视线,转过头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他。霍彦茗眨眨眼,有些尴尬。
小元元年幼,虽然见过安伍一,可转而也就忘了。现在见一个壮汉坐在了车上,小孩儿紧张的往郑素怀里钻了钻,郑素轻声安抚着:“元元,这是你姑父。”
元元闻言,看了看郑素,又看了看霍彦茗,得了他们的确定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对着安伍一小声的叫了一声“姑父”。
安伍一闻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霍彦茗的错觉,他似乎觉得安伍一那嘴角有些怪异的抽搐是打算对元元笑的。看到挂在车头的野鸡,霍彦茗想着来的路上霍来兴的话。
当初霍萍怀着孩子的时候,正好遇上安伍一在山中打猎擦破了皮,结果也不知道哪个不长脑子的跑去给霍萍说他伤的重,吓得霍萍直接早产,害的那孩子的身体也一直不好。所以,安伍一为了照顾孩子,除了偶尔埋个套,抓个兔子野鸡之外,便很少去深山打猎了。也是因为他们住的地方是在偏僻的山脚下,所以夫妻两人开了荒地,靠着种地也能过。
有个驴车速度倒也快,到了东边的山脚下,远远就能听见狗叫的声音,而不远处便是一座民宅。到了那宅子旁,狗叫声更大了,那驴嘶叫着,险些尥蹶子。
就听安伍一一声呵斥,院中的狗才停止了叫声,反而听着好像是在抓着院门。
安伍一从霍来兴手里接过缰绳将驴车拴着,看着方才险些被驴甩下车的妻舅和舅媳,想着是不是要扛着这个病秧子妻舅下车。
还不等他伸手去扶,霍彦茗便下了车,伸手从郑素怀里抱过元元,等郑素下了车之后,有打算接过她手里的竹筐,却是被郑素给拒绝了。
“孩子给我,筐子你拿着。”
霍彦茗想说自己能够抱得动元元,可元元却是主动要郑素抱抱。
安伍一见状有些意外,这妻舅病好了之后,似乎人也不太一样了。
几人进了院子,那两条狗应该是见过霍来兴,在对着安伍一撒完娇之后,便冲着霍来兴摇尾巴。霍彦茗想着猎户的狗是不是猎狗,便想凑个稀奇,结果被狗子一阵呲牙给吓了回去。
而这时主屋的门轻轻的打开,一个小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到安伍一之后欢喜的跑了过来。“爹爹不是要去外祖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祖和你小舅舅舅母一起来看咱们了。”安伍一抱起孩子说道。
小女孩儿一双眼睛看着周围的几人,她能记得的也就只有霍来兴了。“外祖好!”
霍来兴上前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说:“乐乐乖啊!这是你小舅和舅母。”
安伍一想要将小孩儿放下,让她给霍彦茗和郑素行礼,霍彦茗却是不等他松手,便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塞进小孩儿手里。“乐乐乖!”
郑素也是同样给了孩子几个铜板。
“不是过年过节,给钱做什么?”安伍一说。
霍彦茗笑笑,“认个门。”
乐乐和元元的年纪不过相差三个月,但乐乐因为是早产,身形看着比元元还来的瘦小,脸上也没有多少肉。
而这时,突然从主屋那边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安伍一抱着乐乐跑了进去。霍彦茗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一进那屋子,霍彦茗便感到一阵冷意。
山脚下的宅子果然是太过阴寒,而且屋子里的窗户全部都关着,没有一点新鲜空气,使得这屋子里的湿气也越重。这样的屋子怎么能住人呢?
难怪说是风寒,却这么久没有好。
霍彦茗让郑素带着元元在院中等着,他走进去也没有给安伍一打招呼,便将外间的窗户推开了。虽然已经深秋,可外面的空气吹进来比屋内的阴冷的湿气要来的舒服。
然后,霍彦茗和霍来兴站在内室门前,唤了一声:“阿姐,能进去么?”乐乐都没有被传染上,想来阿姐的病应该没有传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