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茗一愣，下意识反驳道：“望闻问切，一个都不能少。”
对方秀眉微挑，轻笑一声，“如此无礼，小心本小姐高声喊非礼。”
霍彦茗却是在对方说话间，面上的表情却是越加的奇怪，只见他长叹一声，“师兄坑我！你这位柳小姐不仅没病，连个女人都不是。”
霍彦茗不知道于归云为什么要让他来，看破这个柳家小姐身份又有何用？方才见那柳老爷的态度，似乎不像知晓自己女儿是个男人的样子，但那个柳老爷也可能是天生的演员。
那位‘柳小姐’听霍彦茗这话，脸上的笑意微减，“你的眼光不错，你说师兄？是说于大夫？”
霍彦茗点了点头，“于大夫是我师兄。”
既然对方是个男人，霍彦茗也不在意自己的仪态了，他直接坐在拔步床边，这东西他小时候在村里也曾见过，听说那是村里地主家女儿的。但是多年动荡，地主家也早已经没有人了，那拔步床被丢在一间破宅子里，破旧的没有了任何价值。
只是那个拨步床没有眼前的这个大，也没有这个精致。霍彦茗就算是走进了拔步床。离着‘柳小姐’还约有五步左右的距离。
“师兄既然让我来，想来也是有缘由的，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他让我来的事情。那请问‘柳小姐’您此时是否想到了理由？”霍彦茗也不想了解这位为何会男扮女装，但是师兄既然让他来了，那也得把程序走完。
‘柳小姐’见霍彦茗看出自己男人的身份，却没有询问理由，心里有些意外。他听了来龙去脉之后，说道：“于大夫既然是让你来为我看诊，那你只要照常看诊就好了。只是于大夫特意的换你来，那自然得是有药可医了，不然白白换人。”
他托着下巴，一双桃花眼带着万种风情，霍彦茗转过眼不想再看，这位似乎扮女人扮的还很开心。
“我师兄都没有看好的病症，你说让我治好？”霍彦茗有些不想接下这个功劳。
‘柳小姐’拿出两个荷包丢给霍彦茗，“你师兄既然要给你造势，你收着便是。这是见面礼，以后说不上要经常见面了。”
霍彦茗接住那两个拴在一起的荷包，打开一看，一个里面是一颗颗的金瓜子，另一个荷包里面则是一颗颗珍珠。
“这太贵重了！”霍彦茗立时就要还给对方。
‘柳小姐’欣赏着自己蔻色的指甲，毫不在意的说道：“严格说起来于大夫还是我的半个师兄呢，既然都是同一个师门，就不必和我这个做师兄的客气了。”
师兄？霍彦茗本来以为自己在这个师门里算是辈分高了，这会儿跑出来一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师兄，心里有些别扭。不过既然是师兄……“那我就不客气了。”
师兄是不会叫的，但是礼还是可以收的，大户人家有钱！
霍彦茗想着既然不用看诊，那还是快些从这里离开的好，可那位‘柳小姐’却似乎是不太乐意。
“说起来你真的不好奇？”‘柳小姐’问。
“好奇什么？”霍彦茗将那两个荷包收好，想着既然对方硬要说自己是师兄，那他应该不用还礼才是。
“你就这么爱财？”‘柳小姐’有些不满。
霍彦茗拍了拍自己的放了荷包的位置，点头道：“没见过，当然稀罕。”
“你既然都看出来我是男的，为何不好奇我为何男扮女装？”‘柳小姐’又问。
“柳府这样的有钱有势的人家，能说不能说的都不是咱们老百姓能够想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少管闲事对我没坏处。”霍彦茗站起身就要走。
“原来的柳小姐啊小的时候就被弄死了，我呢是后面抱来替代的。”‘柳小姐’一副你不愿意听我偏要说的架势，直接开讲。
“……”果然还是不听的好……“在下告辞。”
‘柳小姐’叹道：“真是没意思，好吧！不留你了。”
霍彦茗拱了拱手，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一般的快步离开。
‘柳小姐’单手托着下巴，无聊的叹气，“于师兄真的是收了个奇怪的师弟呢！”
守在外面的柳老爷听霍彦茗有了治疗的办法，喜不自胜，抓着霍彦茗的手连番感谢。霍彦茗硬着头皮开了两张治疗惊吓的药方，还有一副药膳的方子。这些都是对症，即便是换了其他大夫来看，也不会出问题。
想着‘柳小姐’那不能明说的身份，霍彦茗也不担心柳家会让别的大夫近身看诊。
于大夫看着霍彦茗开出的方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让柳老爷更是信了几分。
拿着柳老爷给的看诊钱离开柳府之后，霍彦茗小声问于归云：“师兄，来之前你也不给我提个醒，不怕我漏了馅儿啊！”
“……”于归云轻咳了一声，“我也不曾想你能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他自小扮作女子，寻常人不会察觉。那闺楼也是柳夫人着人盖得，就是担心会有人发现。”
“而且等到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治好了‘柳小姐’，那你日后坐堂，就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年龄而怀疑你的医术了。”于归云说着。
“……”霍彦茗见状，也明白于归云是不想给他说什么了。
送了于归云回到济仁堂之后，霍彦茗揣着今天的收获去了镇上的商街。柳老爷给的诊金很是大方，真正五十两现银。到了年底，票号都清账了，想要兑换银票也不行。好在霍彦茗是背着背篓来的，不然还不知道放哪儿。
想着今天应该是年底最后一次来镇上，所以霍彦茗在商街逛了好一阵。只是开的铺子也已经不多了，倒是一些做熟食的商铺和摊贩还在。霍彦茗买了一些点心和糖之外，还在一家准备收摊的商贩那里寻到他们自家做的肉肠。
这里基本都是腌肉，做腊肠的都是外乡人，霍彦茗能够遇上也是正巧那商贩的亲戚送到摊位上，才让他瞧见。但看霍彦茗掏钱掏的大方，那商贩也就全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