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就别再骂了,今儿里正能劝着,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听他这么说,都笑出了声。这么虎的娘,竟然有个怂儿子,也是有意思。
霍来兴去砸门的时候,霍彦茗和郑素正在霍萍那里。等着他们回去,才知道自家老爹做了什么。
霍彦茗失笑道:“爹也真是,带着锄头做什么?带个斧子也够砸门的了。”
霍来兴气吼吼的说:“阿亮那模样明明和你娘生的一样样的,阿诚生的也像他爹,让那老虔婆胡说八道,不给她治治,以后村里还得对他们阿亮他们兄弟指指点点。”
霍彦茗给霍来兴递过一碗醒酒汤,“阿亮和阿诚能够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村里人的嘴,咱们管得了一个管不了所有人。只要他们两兄弟过得比别人好了,身边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儿上便不敢再胡说了。等着阿亮成了后厨的大师傅,店里掌柜都会敬上几分。他还说自己长大了开个店,自己当掌柜。这样一来,谁还记得阿亮他爹娘的事儿呢?”
霍彦茗等着霍来兴喝完醒酒汤后,用热棉帕给他擦着脸。
“等你孝期过了,就和你媳妇儿好好过,再生一个娃儿,总归只有一个元元也是少了些。你说想要寻个能帮你看文章的先生,你爹给里正说了。里正认识的人多,看看他能不能给你寻个人来。”霍来兴有些喝多了,糊里糊涂的说着。
霍彦茗一声声的应着,只是想着里正千万别听他爹的,若是真寻个人来,结果不合适,那岂不是得罪了人。
安顿好霍来兴睡下,然后回到自己屋中。郑素看他进来,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夫妻两人去了外间说话。
“元元今天和乐乐一直哄着阳阳玩儿,回来了还再闹,好不容易才睡下。”郑素笑着说道。
霍彦茗将霍来兴今天去砸人家门扣的事儿说给郑素听,郑素有些吃惊,依着公爹的性子,若非真的气大了,怎么可能会直接找上门去?
“这样一来,那几个孩子也该知道家里是有人护着的了。”郑素叹着。
过年时候让他们过来,那几个孩子一直是很小心的,巩安东都要比他们来的自在一些。郑素理解他们,当初她和弟弟被带去叔叔家的时候,她也是十分小心,可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他们只想要弟弟,不想要她。
霍彦茗点了点头,“爹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今天这么一闹,起码大部分人都不会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了。不过这次,阿亮他们做的也挺好。”
“好什么?万一遇上一个脾气躁的,小孩子家家的,怕是就要挨揍了。”郑素说道。
“他们机灵着呢!谁好惹谁不好惹,小孩子可是要比大人来的明白。”霍彦茗不以为意。
“有件事得给你说说,我今天一早去厨房的时候,看到安东蹲在厨房,借着炉火看书呢!厨房当时也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借着一点炉火也不怕眼睛看坏了。我给他说直接点灯就好了,那孩子就知道傻笑。而且我去的时候还想着藏书呢!”郑素见霍彦茗脱下外衫,便起身接过搭在架上。
晚上不让做针线,怕眼睛坏了。这是霍彦茗给郑素交代的,霍彦茗自己也很少在晚上费眼睛,如今霍彦茗的师侄这么来,还是得要管管。
霍彦茗似乎也是有些吃惊,“我让他晨读,可没有让他窝在厨房偷偷摸摸的看书。你先睡吧!我现在就去找安东说说。”说着,便把那外衫又拿着往外走。
霍彦茗进去的时候,巩安东果然还在看书。
被霍彦茗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巩安东忍不住有些委屈。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霍彦茗说道:“刻苦读书虽然是很好的优点,但是你也要知道咱们生为医者,望闻问切是需要用到眼睛的,而且即便是有药材商供货,咱们也得亲自上山采药,才能够对药材有更多的了解。你若是坏了眼睛,能上得了山,能在诸多野草中寻到药材?而且你以后施针,难不成还得练一手盲针不成?”
巩安东的头低的更低了,“师叔,我知错了。”
“不过以后你若是要在晚间或者暗的地方看书,可以多点两盏灯。师叔这灯油的钱还是有的,不用省。”霍彦茗交代着,“不过要记得小心用火。”
巩安东忙忙点头,“我记下了。”
多点灯他是不会点的,但是他可以买个镜子。师叔之前说过,若是看诊之后,需要明亮的地方,但是烛火不足的情况,能寻到镜子也是可以的。
交代完了,霍彦茗让巩安东早一些休息,然后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屋走,走到一半,他抬头看了看天。繁星闪烁,格外的漂亮。
而一颗流星突然划过,霍彦茗下意识合掌许愿。正巧郑素出来,见霍彦茗站在院子里,双手合掌,仰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相公,你不快些进来,在院子念什么呢?”郑素说着,还抬头看了看。
霍彦茗走上前,双手贴着郑素的脸颊,凑了上去。“我说好想阿素,然后阿素就来了。”
郑素一把将霍彦茗推开,捂着红透了的脸颊,而后又捶了一把他的胸口,低声嗔怪道:“闹什么呢?院子里也不怕被人看到。”
“都睡了,没人看到的。”霍彦茗伸手将郑素带进怀里,“这些日子好像一直在忙,也没有好好抱抱你。如今在这院子里没有别人,就咱们两个,真好!”
“这么冷的天的,好什么好!”郑素这般说着,人往霍彦茗怀里钻了钻。
相公好像长了一些肉了,腰上摸着也有些结实了。
霍彦茗被郑素摸到了痒肉,突然笑出了声。郑素一跺脚,甩下霍彦茗进了屋,霍彦茗委屈的嘀咕,“这不是你摸的吗?怎么还怪我呢?”
瞧着师叔终于进去了,一直蹲在门口打算上茅厕的巩安东,终于是松了口气。如果师叔和师婶再不进屋,他怕是要尿裤子了。
而等着巩安东小心翼翼的走出来的时候,却是看到霍来兴也出来了。一老一小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往茅厕方向走去,然后轻手轻脚的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