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彦茗在厨房做饭,巩安东对于成说着这几年他们的境况。“二师叔起事的时候,师父瞧着像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一样,可我们看得出来,他那些日子一直心里不安。一开始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师父身体哪里不舒服。得知大师父和二师叔都没事,师父还去祖师爷那里,谢过祖师爷保佑。”
“师父是不想让师叔担心。”于成解释着。
“所以他也就当不知道这些事。”巩安东叹着。“不过师父说,京城里虽然繁华,但是一个石头能打到三个五品,所以大师父和两位师兄在京城过的应该不如咱们自在。说等着你们告老还乡了,他就聘大师父和两位师兄坐堂。”
于成有些哭笑不得,“师叔说的是,的确是没有在济仁堂的时候自在。我回去一定给师父说,到时候得是算算师叔给咱们多少聘金才是。”
师兄弟二人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日,于成喝了不少,也说了不少醉话,霍彦茗吃了醒酒的药丸完全无事。看着一向老成的于成哭着和他说着他们这些年的经历。
霍彦茗叹了口气,让巩安东带着方海和石竹两人回去休息,然后拍了拍于成的肩膀静静地安慰。
师兄也真是的,也不给自己的两个徒弟一个准备,直接就把人带去战场。于成这战后创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呢!也不知道钱串那个机灵的如何了。
“师叔,咱们那个二师叔对咱们不错,可是京城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以前想着跟着师父好生学医,然后随着师父济世救人。但是在京城里,我这样的小小太医都要谨小慎微,生怕会被别人使了绊子,然后给师父添了麻烦。”于成抹着泪。“过的实在是太累人了,我想回来,可是我得是要陪师父,我不放心他老人家。”
“若是实在累的不行,就和钱串一起把你们师父绑来,虽然这里的日子没有京城那么繁华,但好歹安心。”霍彦茗随口说着,但是他心里也知道,于归云起码这几年暂时是回不来的。
如果能离开,当初拒绝宰相之职的时候就应该能回来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啊!
“其实这次的差事是我自己求来的,我想要出来透透气,也想过来看看你们。师父本来也想来,可是他旧伤犯了,也好在有师叔你的膏药。师父说你的药理比他厉害,这膏药整个太医院都没有研究出是个什么做的,还有、还有那个松露,摄政王知道是你送的,脸色变的不太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摄政王让师父叫师叔来京,说也让师叔做太医。师父说你定不愿意来的,结果师叔还真不来,所以摄政王殿下就给你送了亲题的匾额……师叔,我可想回来了……”
“那就回来。”霍彦茗想着还是给这个醉鬼吃一个解酒丸吧,不然这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最后到了后半夜,霍彦茗才终于将于成给安顿下来。
于成第二日醒来之后,先是因为昨天醉酒给霍彦茗赔礼,之后便上阵为来的病患看诊。霍彦茗对今天来的病患说他们运气不错,遇上了御医坐堂。
一些认识于成的人见他回来,也是激动的不行。他们可都知道于大夫带着两个徒弟进京做了太医,自然是要好好恭贺了。
于成谢过那些人之后,就如曾经一样,一身布衣坐在当初坐的位置上,对前来看诊的病人温和的说着他们的病症。
于成留了两日,便回京了。走的时候除了他再次改进过得膏药之外,霍彦茗将自己这些年收集来的珍贵药材都让于成带了过去。
“这些药材放在京城,尤其是太医院里,应该算不得什么,可好歹是我的心意,让他安心收着。”霍彦茗不等于成推辞,便将药材放进于成的车马。“京城里的事情我一个小秀才什么都帮不上,唯一能够给的也只有这些了。”
“师叔言重了。”就算是在京城,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拿出这么大一支山参啊!这品相可都是进贡的,而师叔直接就送了四支。还有灵芝和其他名贵药材。
等着于成回京将东西送给于归云,于归云也是吃惊不小,最后于归云还是抱了一盒山参去了摄政王府。
“既然是小师弟送给师兄的,师兄收着便是。”柳瑜瞧着那山参,忍不住问:“养狗真的能够找药材?”
“不好独占,毕竟你也是他二师兄。不过你也就只有这一支,其他的我不会给的。”于归云还是将那山参放在柳瑜面前,说:“阿茗的姐夫是个猎户,训猎犬是祖传的手艺。”
“师兄倒是一支都别给我啊!”柳瑜忍不住吐槽。“小师弟脑子也是真好用,竟然能想到用猎犬寻药的办法。不过他真的不愿意来京吗?他院试和岁试的卷子我都看过,就算是不当太医,也是能够另做他用的。”
“他一个小秀才,你想给他什么官?还是让他在老家待着吧!”于归云摇了摇头。“何况若非他们村里劝着,不然你送去的匾他都懒得供。”
柳瑜失笑道:“师兄当初寻得这个师弟的确是有些意思,明明与我有救命之恩,却没有想过挟恩图报。”
“既然给了诊费,自然不会多拿一分,这是身为医者的本分。”若非霍彦茗的这个性子,于归云又怎么可能轻易认一个人为师弟,还将济仁堂和徒弟托付给了他。
柳瑜见于归云这么说,也是有些无奈。“虽然我和小师弟只见过两次,但他对我毕竟有救命之恩。师兄何必在我面前这样防备?罢了,我不再提让小师弟来京的事情就是了。不过若是小师弟想明白要继续考科举……”
“没可能得,他受不了考科举的苦。”于归云毕竟是霍彦茗的半个先生,对霍彦茗学习的态度自然也是了解的。科考的规矩多,霍彦茗的性子能够过了院试对他而言都是意外,再往上走,即便是霍彦茗有这个才学,也不会受那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