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为了多撑些时间,打坐疗伤的楼祚忽闻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然后在旁边那间房门口停下了。
是谁?
楼祚再次握住刀柄,难道是刚刚那人杀了个回马枪?
以防万一,楼祚把剩下的丹药都磕了,可惜被灵符炸伤的严重,不能完全恢复。
脚步再次响起,停在了他所在房间的外面。
楼祚靠墙站好,摆出防御的姿态,不论如何,只要还有一丝机会,都要拼一下。
随着门被推开,来人的影子也慢慢在地上变的修长。
楼祚率先出刀,却被来人轻松挡下,是练气大圆满!
楼祚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先机,加上伤口又被反弹的力道震的隐隐发痛,只能拉开距离,警惕的看向来人。
唉?楼祚楞了一瞬,又是个女孩子?
“哇,你这个人!”赵安不快的看着搞偷袭的楼祚,“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楼祚的处境太容易看出来了,身上沾着血迹,一副很痛还要强撑的样子,偷袭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抱歉。”楼祚内心哀叹一声,为什么他每次遇到女孩子都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而且修为都比自己高?
想起刀客父亲曾对他说持刀是为了守护喜欢的人,他只觉得无语,修真界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猛,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你有技能卡没有?”赵安还没主动淘汰其他弟子过,从小在修真界长大的她,把同门情义看的极重,而且不过一场测评,她不觉得需要靠欺辱同门获胜。
“有。”楼祚顿时警惕的看着赵安,“你别打主意了,我会在你抢走之前淘汰自己。”
“谁要抢你东西?”赵安扬手,递了一瓶丹药过去,“喏,一张卡换一瓶丹药,很公平吧。”
楼祚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番打量,确实是疗伤的丹药,没错。
“那我换五瓶。”
见赵安没有什么坏心思,楼祚用丹药治疗好伤势。
转头看见赵安明媚而稚嫩的脸,楼祚只能感叹同人不同命,是什么环境才能养成赵安这样讨喜的性格呢?
楼祚是被刀客养大的孩子,但其实……刀客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傍晚,吃完饭,他拿着树枝在小伙伴面前笔画起刀客的招式,因为一直和刀客到处流浪,这些小伙伴也是新结识的,对他有个“大侠”父亲表示崇敬不已。
“楼祚,你以后也会成为刀客吗?”
“我也想当大侠,楼祚你教我几招好不好?”
“楼祚,要不我们一起组个组合,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和其他孩子们打打闹闹,不知不觉玩到很晚,等回到栖身的客栈,天边只能看见太阳的余光了。
刀客坐在条凳上,还是平时那般肃穆,但今天的刀客,没有平时那般斥责他疯跑,这反常没让楼祚窃喜,而是感到一丝不安。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刀客的声音沙哑低沉,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猛的一拍桌子,“为什么?”
“我……”年幼的小楼祚吓得不轻,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害怕刀客敦实的手掌在下一刻就落在身上。
却见刀客走了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爹!”楼祚以为自己把爹气死了,赶紧上前查看,还好,只是醉了。
小楼祚还是第一次瞧见刀客喝醉,之前不是没见过有人一身酒气耍酒疯,但他从没想过这事会发生在刀客身上。
以前有人打趣他,用筷子沾了一点酒,骗他说这是果酱,让小小年纪的他尝。
刀客知道了这事,当即对小楼祚说酒是害人的东西,他以后要是敢沾酒,就打断他的狗腿。
刀客不让小楼祚碰酒,自己自然也不碰,为什么今天刀客会醉醺醺的?
小楼祚百思不得其解,想把刀客拖到床上,奈何力气太小,只好叫其他人过来帮忙。
“阿岚。”刀客却突然拽住楼祚的裤脚,小楼祚差点跌跤,回头一看,刀客面色痛苦,眼泪把衣襟都打湿了。
“爹?”小楼祚拿不开刀客的手,喊了几声没人理他,只好陪刀客就这样躺在地上。
但喝醉的刀客有说不完的心事,但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只是一声接一声的“阿岚”听的小楼祚睡意上涌。
阿岚是谁?小楼祚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再问吧。
再醒来时,小楼祚已经躺在床上了,楼下是刀客甩刀的咻咻声,积压了一晚上的疑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小楼祚迫不及待的要问个明白。
“阿岚。”刀客的目光看的小楼祚有些不自在,好在刀客很开移开了眼神,“是你娘的小名。”
“我娘!”小楼祚惊讶的瞪大眼睛,以前刀客总是对他娘闭口不谈,今天怎么变了态度。
“五年了,”刀客缓缓道出往事,这孩子都到了习武的年纪了啊。
刀客名叫楼盛,他和阿岚的相遇只能说俗套,但现在想起那段时光,还是会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
楼盛年轻气盛,招惹了不少仇家,一次被追杀跌落山崖,碰巧被阿岚救了。
起初他以为那个皮肤白皙,温和腼腆的男人是她弟弟,后来听旁人说是小两口,心里好不失落。
但楼盛当时真的是沦陷了,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柔迷人的女子,不似凡人。
后来得知阿岚曾是一名筑基期的医修,为了陪没有修炼天赋的丈夫主动放弃了仙缘,他当时真的好嫉妒那个男人啊。
何德何能,能得此妻?
楼盛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但觉得就这样一直默默守护在阿岚身边也不错,偶尔出去闯荡一番,回来让阿岚帮自己医治,看着阿岚帮自己敷药的侧颜,就觉得心满意足。
不久,阿岚就诞下一子,取名祚。
当时阿岚为了照顾楼祚,出医的时间少了些,他也不想让阿岚劳累,没有过多打扰,有时看到带孩子出门的阿岚,会礼貌的朝她笑笑。
时间来到一年后,正值楼祚一岁诞辰,不少人都曾得过阿岚救治,纷纷过来祝福,楼盛当时也在。
医馆不大,只好把大桌子摆到院子里,宾客都被安排在这里吃饭,阿岚带着孩子和女眷在屋子里面,还能听到孩子被逗的咯咯的笑声。
酒过三巡,不少宾客已经走了,只楼盛和其他几个醉醺醺的睡在这里。
半梦半醒见,楼盛听见阿岚的惊叫声。
刀客的直觉让他明白这不是梦,睁眼的瞬间,就见有人往阿岚心口刺了一剑。
“阿岚!”楼盛酒意全醒,过来拦下刺客的第二剑。
但刺客不止一人,又是数道蒙面的身影纵身跃进来。
“走!”阿岚护住孩子,一到光芒在她手心闪过,再睁眼看,已经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别,”阿岚虚弱的快说不出话来,却抬手拦下楼盛递药的手,“撑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