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三世是一个很强势的公爵,他的强势体现在对内的治理,城堡里的一群贵族多年来处于服服帖帖的状态。
这家城堡的管理层局面与帕文正好相反。
帕文是公爵很弱势,底下的四大官员非常有主见。农业官已经战死,还剩三个各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爵。
瞎了一只眼的奎克三世,自从6年前他的一只眼睛被奥利奇一剑刺瞎,整个人的性情都变得与以往不同。继承公爵位置之后,奎克三世越来越懂得一个道理,这就是控制。
他对自己领地的统治,就如同今晚的这次会议一般。在他的精神意志力主导下,全体贵族和官员们达成了惊人一致的结论——赛克斯和温特的两个贵族不怀好意,他们对奎克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奎克的管理层们认为,赛克斯、温特和奎克一样,在公国27个领地属于实力相对较弱的城堡,不足以与阿尔法、奥尔良那些实力雄厚、背景深厚的大城堡抗衡,所以对中小城堡而言,从其他地区掠夺是扩张实力的最有效手段。
很快,他们告诉奎克三世,应该趁两个贵族送上门的机会,将赛克斯三世和温特继承人除掉,把新仇旧恨全都报了。
但是在具体的行动方案制定上,这帮拍马屁成习惯的官员们有点抓瞎。
困难是摆在面前的。
城外驻扎着来势汹汹的几百个骑兵,城内两个贵族的卫队总人数多达60人,看上去也不好惹。
有人说,干脆偷袭,把赛克斯三世和温特继承人杀死在城堡里。
但有人反对,万一杀不死,被敌人逃出城堡,城外的军队将会攻击奎克城堡,到时候连女王陛下也不会庇护奎克。
正吵吵个不停,忽然公爵的卫队长来报告,说是赛克斯三世将两个漂亮女仆给退还回来了。
于是,这帮子贵族们又开始讨论,为什么赛克斯三世会放弃对两个美丽女孩行权,此人出于什么目的,是心里存在戒备,还是身体出了毛病。
有官员提醒奎克三世,如果是赛克斯三世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他便会处处对我们戒备,退还女孩也就符合逻辑了。
奎克三世骂道:“你们就知道瞎吵吵,现在怎么办,把那两个贵族赶出城堡吗?他们当场跟我们翻脸怎么办?”
官员们又商议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出合适的理由将两个贵族及其卫队请出城堡。
奎克三世宣布散会。
……
沃尔考特卖力忙活了很久,累出了一身汗,舒服地睡着了。他侧躺着,搂着谢丽尔。
谢丽尔同样侧躺,脸冲着窗外,很久也睡不着。
谢丽尔听自己的父亲讲述过6年前的那件事,那个时候父亲是赛克斯二世的卫队长,率领黑盔卫队护送奥利奇去首都,阿列克谢是卫队的副队长。
再后来,奥利奇成为公国最大的赢家,拿到了第一剑手的称号,还赢得了好几个姑娘的爱情。
在赛克斯的队伍尚未进首都之前,半路上就发生了很多次比武,正式的和不正式的,讲究骑士风度和不讲风度的,各种各样的,奥利奇和黑盔卫队大获全胜。
谢丽尔还知道,在一次不讲风度的比武中,奥利奇一剑刺瞎了奎克三世的一只眼睛,那个时候他俩都是伯爵。
父亲告诉谢丽尔,从那之后,奎克城堡与赛克斯从未有过往来,而且赛克斯北上的贩马队伍有几次在途径奎克时遭遇袭击,损失不小。
今天谢丽尔原本想亲口提醒黑克托尔,但沃尔考特抢先说了,谢丽尔省去了多嘴。
在谢丽尔看来,黑克托尔和沃尔考特犯下了另一个错,赛克斯的骑兵部队支援奎克,支援得太快了。
快到来不及让奎克的人看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迄今为止,奎克的人没有看见过哪怕一个入侵者。
谢丽尔开始祈祷,奥尔良三世的部队一定要在明后天杀过来,否则黑克托尔和沃尔考特很可能会被当做入侵者。
谢丽尔还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奥尔良三世的部队不来了,他们将去哪里,黑克托尔该怎么办?
在谢丽尔忧心忡忡的时候,黑克托尔正没心没肺地睡觉,对有可能到来的信任危机毫无感觉。
……
清晨到来。
奎克城堡所在的丘陵地带,出现了大雾。
黑克托尔从窗口看向远景的森林,什么也看不清。
两个女仆端来铜盆,帮助赛克斯公爵洗漱。
约瑟乔和盎格鲁带着潘采夫来了,黑克托尔吩咐女仆退下。
“你什么时候到的?”黑克托尔问道。
阿列克谢离开卫队之后,潘采夫成为最年长的黑盔骑士。黑克托尔真担心潘采夫连夜赶路,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回公爵大人,午夜过后就抵达了。”潘采夫回答,“我已经休息过一会了。”
“好,汇报一下你现在的情况。”黑克托尔递给潘采夫一杯酒。
潘采夫一口喝光,介绍了他的部队。
包括他自己从骑兵部队带走的一小队人,加上收拢的两队人,现在潘采夫手下有78名骑兵,其中有20人是武士阶层,全队战斗力非常强悍。
潘采夫派了15名骑兵,乔装成流民,潜入奎克城堡,但是没有探听到任何与战争有关的消息。
在离开骑兵部队之前,潘采夫就已经知道公爵大人将在帕文和奎克与奥尔良公爵作战,所以潘采夫自作主张,将大部分的手下人散开在奎克城堡外围,覆盖了几乎整个奎克领地。
之前黑克托尔在奎克东部农庄和山谷的两次宿营,潘采夫在一天之后全部都知道了消息。
昨天黑克托尔和沃尔考特进入奎克城堡,当天晚上潘采夫就获得了消息,他带着两名骑兵连夜往城堡赶,半路上遇到了黑克托尔派出了三名传令兵。
黑克托尔笑着夸奖:“你真是我们卫队最老谋深算的狐狸。”
潘采夫说:“我的武技和机智都不如这群年轻人,就剩下经验丰富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服侍公爵大人您几年,趁着我自己现在还有点用,尽量多做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