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骑兵身上的衣服,很快也被火焰波及,他们喊叫着,蹦跳着,不辨方向地四处逃窜。
骑兵们身上的火焰,很快引燃了其他地面加了油脂的柴草,不少骑兵变成了火人,发出剧烈的惨叫声。
运气好的一小部分骑兵,身上仅有裤子被点燃,他们向北逃出了火场,翻滚着,踢打着,拼命灭火。
北面的大部队此时也已赶来,但他们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那些逃出的骑兵们身上带着火苗,慌乱中有十几个人冲进了大部队的阵型,熊熊燃烧的火焰和被火灼烧的骑兵发出的吼叫声,导致不少马匹发生了惊乱。
一些疲惫至极的战马,此时已经接近崩溃,它们扬起前蹄,将马背上的骑兵从后方掀落,随后左右冲撞其它战马。
少数战马的发疯,引起了更多战马的慌乱,排在阵型前半部的100多匹战马,最后全都在疯狂地嘶鸣。
火场里安西国骑兵在惨叫,北面骑兵队形被自家的惊马给冲乱,越来越多的骑兵被掀翻下马,又遭到其它马匹的踩踏。
当火场里那些倒霉的骑兵全部死去之后,骑兵阵营里又开始发出更多的骑兵惨叫,他们当中很多人被战马踩断了腿骨和肋骨,痛苦地向同伴求救。
现场太乱了。
四王子赶忙下令:“全军后撤,向北离开这处农庄!”
没被意外波及的600多维尔通骑兵,赶忙调转马头,玩命地向北撤退。
……
火攻阻敌奏效,农庄事件的全过程都被黑克托尔四人看在眼里。
看着维尔通骑兵部队被三支带火的羽箭给打得溃不成军,约瑟乔和查瓦利亚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公爵大人。
约瑟乔喊道:“太过瘾了!仗居然可以这样打!我又学到一招了,哈哈!”
查瓦利亚说道:“跟着公爵大人在一起,每一天我都在学习新东西!”
维洛娜原本也想夸黑克托尔两句,但是被两条大狗腿给抢了先,美丽的女骑士从来不甘人后,不得不硬生生把赞美之词咽回肚子,噘着嘴哼了一声,骂道:“两个马屁精,真讨厌!”
约瑟乔摸了摸嘴巴,心想:不好,拍马屁拍早了,唉,下次一定要注意!
黑克托尔下令:“敌人很快会绕行,我们撤!”
四人调转马头,向北加速奔行,追着500匹怀孕马的队伍。
黑克托尔的判断是准确的,四王子的应变力非常强。
在黑克托尔他们刚刚转身时,四王子的新命令已经传达下去:“留下10个人收拢伤兵,其余部队从西边绕过农庄,继续追击敌人!”
四王子部队的最新动向,也被田田及时传达给了宿主。
黎明的黑暗已经过去,天渐渐亮了。
黑克托尔四人恰好追上了500匹马的队伍,此时他们正好抵达了河流北岸。
上游的水坝阻截了大部分的水量,只从缝隙里漏出了少部分水流。
河床基本见了底,少量的水形成了涓涓细流,完全不影响直接踩着滩涂渡河。
前面的马队已经沿着北岸走下河床,一组组的赛克斯骑兵们拖拽绳索,赶着马匹渡河。
田田又传来预警:追兵距离宿主还有半小时。
黑克托尔扭头看向后方,北面远处的地平线上,大片的火把闪动着亮点,那是维尔通骑兵部队。
“维洛娜小姐,快过河!”约瑟乔举起马鞭,在维洛娜的马屁股上打了一下。
“黑克托尔,快走!”维洛娜的马向前冲下河床,她转头大喊。
黑克托尔催动马匹,在查瓦利亚的陪同下,也下到了河床。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河床里挤满了马匹,那些母马们,不走了。
它们累坏了,渴坏了,不论赛克斯骑兵们如何拖拽,它们再也不肯走了。
马匹们挣扎着,与脖子上的绳索做着抗争,许多马匹将脑袋垂下,将嘴巴触到浅浅的流水中,大口大口地喝水。
河床里站着500多匹喝水的马,埋伏在上游河坝的那21个人不能够开闸放水。
不释放洪水,便不能够阻截对方骑兵。
河床里只剩很浅的几条小水流,黑克托尔的骑兵可以轻松走过去,维尔通的追兵也能够做到。
黑克托尔大喊道:“黑盔卫队,给我上南岸,加入弓箭阵地,防御!”
约瑟乔和查瓦利亚立刻将命令传达下去,正在拖拽马匹的黑盔骑士们将手里的活交给其余骑兵,11个骑士策马冲过河床,加入到南岸钱德勒的弓箭阵地中。
黑克托尔带着维洛娜,也渡过了河床,来到了南岸。
几名赛克斯骑兵们,嗷嗷叫着,将一队50匹马拖拽上了岸边。这批马已经喝饱了河水,否则它们不会舍得离开水源。
天,这时开始渐渐亮了。
……
不用田田提醒,黑克托尔已经能够清楚地看清南岸的追兵,大约700人,他们距离河床只剩10分钟左右的时间。
四王子的军旗,已经可以被看见。
黑克托尔下令:“弓箭手预备,守住河岸,为马队赢得时间!”
90多个弓箭手大喊:“是!公爵大人!”
维洛娜也加入到弓箭手们的行列,女骑士的金色长发迎着北风飘逸在空中,惹得一群赛克斯骑兵士气大振。
黑克托尔硬着头皮询问田田:一会作战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忙?
田田的答复毫无意外:抱歉,宿主,我不能够参与战争,更不可能帮助你杀人。
第二支马队也被拖拽上岸,又是一群喝饱了河水的母马。
当第三支马队上岸时,维尔通的追兵进入到了弓箭射程。
钱德勒大喊:“公爵大人,请下令放箭!”
黑克托尔喊道:“全体,放箭!无差别!”
黑克托尔话音刚落,维洛娜率先松开右手两枚手指,弓弦振动,噌的一响,一根羽箭飞出,划过美妙的弧线,精准地穿透了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咽喉!
随即,90多支羽箭从赛克斯骑兵们的阵地放出,像一片灰黑色的燕雀,齐刷刷地扎向了追兵的先头部队。
第四批马队也被拖拽上岸。
负责照料马匹的骑兵们,在马队上岸之后,继续拽着绳索,将马匹赶往更南部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