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克托尔非常乐意算计贝尼特斯和贝蒂斯的部队,但是他只有想法,没有计划,立刻问道:“谢丽尔,你有什么好主意?”
谢丽尔收了一下肩膀:“暂时呢,我可没有好主意,明天到了预设战场,看看情况再说吧。”
黑克托尔微笑道:“不耽误两位休息了,我们明早见。”
率领黑盔卫队回到营地,黑克托尔心情很好,算计贝尼特斯的事有谢丽尔去操心,他可以继续轻松做甩手掌柜。
瓦里布殷勤地服侍公爵大人洗漱,随后两人相拥而眠。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享用过早餐之后,三家军队拔营启程。
出发前,三位贵族再次碰了个面,确认了信号羽箭的联络细节。
赛克斯和温特部队的路程远,由他们来掌握联络的主动权。
翻山越岭,从北面绕了个大圈,历经三次休息,傍晚时分,部队抵达了毒虫老巢的东面。
约瑟乔率领一伙身手最好的骑兵充当侦察兵,一路上摸掉了三座山头的土匪哨兵,杀死了6个人,没有活捉。
部队的行踪被隐藏得非常好,没有被土匪察觉。
临时营地设置在一片树林里,树叶已经凋零,隐蔽效果并非绝佳,但随着太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下来,倒也把三百人的部队藏得漂亮。
黑克托尔吩咐钱德勒统领部队,抓紧时间进食和饲喂马匹,他和沃尔考特、谢丽尔、瓦里布,带着双方的骑士卫队,悄悄摸上了毒虫老巢东北角的山丘。
众人爬上山顶,几名贵族以及骑士骨干卧倒在地下,从山头看向南坡下方的土匪营地。
毒虫老巢的规模,显然比海蛇那伙人的地盘要大,而且地形也不一样。
山坡下方星星点点的篝火,帮助黑克托尔一行人大约看清了土匪营地的情况。
毒虫土匪的老巢也是占据了山丘之间的谷地,但这处的谷地不是单独的一个山谷,而是两个山谷连接在一起,形状像一个葫芦。
山谷的东部出口是葫芦的底部,口子很大,达到了近一百米。西部的出口,长得像葫芦口,宽度大约只有三十米。
很显然,从东出口进攻的难度更大,进攻部队需要拉开阵型,武器的密度必然被降低。
毒虫土匪的规模无法被准确统计。约瑟乔小声告诉几位贵族,他估测两座山谷里的土匪人数比海蛇那伙人多一半,能够达到接近两千人。
黑克托尔他们身处的山丘,下方的葫芦底部山谷里,有大量的木房子、棚屋和马厩,土匪们正在篝火附近用餐。
仔细倾听,隐约能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大笑声,但是无法辨识声音的准确来源方位。
篝火的照影下,依稀能够判断土匪大多是青壮年,衣服的款式很杂,也很脏,与黑克托尔此前多次见过和收编的贱民没有区别。
但是在那些篝火附近,能找出少数衣着相对光鲜的土匪。黑克托尔猜测,就像此前海蛇招供的那样,土匪当中存在一部分来自各城堡的落魄军人。
众人离开山顶,回到营地,立刻开会。
这会开会,黑克托尔没有让大小海蛇也参加。他俩现在是光杆的土匪头子,巴望着新主子赏他们人马和利益,听命令服从指挥就行了。
昨天与贝尼特斯开会时,黑克托尔和沃尔考特没有说出他俩商议的“斩首行动”,这个行动计划是两个好朋友和谢丽尔在海蛇老巢敲定的。
计划中,大小海蛇担任谈判代表,找毒虫土匪头领谈判,约瑟乔带50名骑兵乔装成海蛇土匪,看准机会擒贼先擒王,拿下土匪头子当人质,再由赛克斯和温特的军队抓俘虏。
这个计划是有前提的,当初黑克托尔并不知道贝蒂斯有军队潜伏在毒虫附近,所以他按照两家三百名骑兵的配置,弄出了一个最经济实惠的以少打多的战法,力争用最小的代价收编这伙土匪。
原计划虽然有很诱人的期望利益,但是冒险性非常大。万一不能一举得手,约瑟乔和50个骑兵势必在瞬间湮灭在近两千土匪的武器之下。
现在,增加了300人的贝蒂斯军队联合作战,黑克托尔把自己的态度告诉给众人:原计划是否有必要继续实施?是否应该制定新的行动计划?
沃尔考特智慧有限,约瑟乔和温特骑士卫队长等骨干们是作战执行的高手,战略的问题超出了他们的能力。
黑克托尔问出这话,他最看重的还是谢丽尔的态度。
在众人的期待下,谢丽尔也是心潮澎湃。从一个骑士阶层的女儿,成为了男爵夫人,以往她总是从侧面去悄悄影响自己的丈夫,直到今天她终于第一次有机会在贵族层面的重要会议发表态度,而且是关乎几百名军人生死的重要决策。
权力的味道让谢丽尔的心产生了一点点紧张,但仅仅是片刻,很快她调整好了情绪,用尽量像平时一样欢快的语调说道:“我建议放弃之前的计划,采用与贝尼特斯商定的夹击进攻计划,但我提醒各位,我们应该片面地去执行。”
沃尔考特性子急,他替黑克托尔抢问:“片面地执行是什么意思?”
谢丽尔微笑道:“我们依照与贝蒂斯的协定,从东侧山谷口发动进攻,但是我们不要打得太猛,必须控制进攻的节奏,我们应该尽量把土匪挤压到西侧的山谷里去。我不懂军事的事情,你们如何控制节奏,我可不知道。我想,你们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参加会议的这群人全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包括黑克托尔也已经是有见识的人,大伙听谢丽尔说完,全都嘿嘿笑了。
黑克托尔懂了,谢丽尔这是想借刀杀人,将毒虫土匪挤压到东部山谷去,让土匪去跟贝蒂斯的军队厮杀。
毒虫土匪拥有近两千人,贝蒂斯军队只有三百人。即便是土匪只有一半人被挤压过去,也是三打一的局面,贝蒂斯军队形势相当险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