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至今快半年了,黑克托尔第一次萌生了除掉一个贵族对手的念头,而且已经有了计划。
在他和维洛娜下午商量时,维洛娜曾经提出,绝不能在赛克斯的领地动手。
维洛娜建议,由她当诱饵,乘船北上返回维达,那么森斯达克伯爵必然也会带人乘船北上,随后维洛娜率领一百名赛克斯一等骑兵,在河面拦截尾随而至的敌船,歼对方。
同时,黑克托尔率领另一支军队,布置在大河两岸,杀灭漏网之鱼,不让消息传播出去。
这是一份实施难度不大的伏击计划,离开赛克斯之后,船只逆流北上,需要5天时间才能抵达维达,漫长的航线,任意一处都可以是战场,而且森斯达克只有区区几十人。
但现在,这份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
晚宴随后的时间,在气氛上很正式,很融洽。
黑克托尔没有再询问自己姐姐的近况,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刚才他问过,但是森斯达克没有回答。
对方不回答,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又碰了一杯气氛愉快的美酒,大家一饮而尽。
黑克托尔也把森斯达克的心态看得更清楚了,此人故意拿黑克托尔姐姐来说事,很可能是借此来当作护身符。
不去管这些因素,直接杀了森斯达克,可不可以?
坏处大于好处。
黑克托尔从刚才森斯达克的只言片语里读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自己姐姐的夫家城堡埃赛斯,在首都板块的斗争中似乎正处于很微妙的地位,而且有希望获得很有利的形势。
很显然,森特莱曼家族在其中可以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有机会影响黑克托尔姐姐的命运。
敌人和盟友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一瞬间,奥尔良和兰瑟不就是这样嘛,今天是战友,明天就是敌人。
这个姐姐,能不能不去管?
黑克托尔觉得,不能不管。
他所知道的信息太少了。
晚宴结束前,维洛娜按照她与黑克托尔在下午商议的计划,表达了近日返回维达的愿望。
黑克托尔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放弃了截杀森斯达克的计划,但不方便当众向维洛娜说清,只能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大堆恭维维尔乔沃德的话,请维洛娜把这些阿谀之词带给她哥哥。
维洛娜表态之后,果然,森斯达克伯爵顺着杆子往上爬,也向赛克斯三世表达了告辞,他将与维洛娜同一天乘船北上,经维达,再转陆路,返回奥尔良。
黑克托尔邀请维洛娜和森斯达克,在赛克斯农牧场多住一天,他需要处理完一批公务,再护送两位贵客离开赛克斯领地。
众人各自怀揣不同心思的晚宴,在依依不舍的友好气氛下,终于结束了。
森斯达克和维洛娜在两人卫队的护送下,返回临时居所。
两人的居所距离不远,哨兵的警戒线几乎都能挨在一起。
黑克托尔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在夜里偷摸进维洛娜的房间,他也只能心里暗暗叹气。
在自己的赛克斯领地,他想和自己的恋爱对象幽个会,居然还能被一个外来的贵族给盯梢预防。
他再次巩固了一个认识,森特莱曼这个外交大臣不是白做的,此人本事不小,一个小儿子就已经有这么好的手段。
回到度假别院,黑克托尔立刻吩咐查瓦利亚:“去把马里恩科和潘采夫请来。”
黑克托尔现在迫切需要打听他那个挂名姐姐的情况。
这件事的最佳打听对象,黑克托尔觉得应该是阿列克谢,但是叔叔远在兰瑟,眼下能打听的人当中,只有马里恩科和潘采夫的年龄比较大。
其他有些人,也是不错的询问对象,比如约瑟乔和钱德勒的父亲,但那些退役的老骑士都住在赛克斯城堡,远水解不了黑克托尔的近渴。
劳心劳力一整天,白天智斗女骑士,夜晚恶斗居心叵测伯爵,黑克托尔也是感到了疲劳,一屁股坐进椅子里,不想动弹。
安妮西和伊莲娜端来铜盆,联手为公爵大人洗脸洗脚。
黑克托尔摸着两个漂亮女仆的头发,心情也逐渐好了许多。
查瓦利亚来报:“马里恩科和潘采夫来了。”
黑克托尔吩咐:“有请!”
农业官和二等骑兵指挥官,联袂走进别院官署,单膝跪地:“下官向公爵大人请安。”
黑克托尔摆手:“起来吧,请坐。”
安妮西端走了铜盆,伊莲娜端来酒水,黑克托尔吩咐两个女仆:“你俩可以先去睡觉。我与两位大人的谈话,你们不许偷听。”
女仆退出房门。
潘采夫的阶层最低,他是骑士,主动承担起倒酒的工作。
黑克托尔说道:“已经夜深了,把你俩从卧室里喊出来,我并非想听你们汇报农牧场的工作,而是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向你们请教。”
马里恩科回答:“公爵大人您无需介意时间,我们是您的子民,您吩咐下来,任何时间我们都方便。”
黑克托尔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今天晚宴上,森斯达克说的那些话,关于我姐姐的事情,你们都听见了吗?”
马里恩科和潘采夫回答:“听见了。”
黑克托尔再次把锅甩给失忆症,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的头被马蹄踩过,以前的许多事情记不清了,当初刚刚伤愈的时候,我连阿列克谢都没认出来。”
马里恩科笑道:“公爵大人回到农牧场的时候,与以往相比有了很大变化,比以前更英明了。”
黑克托尔说道:“那个时候,我只记得你的身份,却对你的为人很模糊。我身边的很多人,我都记不清了。今晚找你俩过来,我想问问你们,当初我姐姐嫁去埃赛斯城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我很年幼,原本就对很多事情不懂。”
马里恩科和潘采夫轮番讲述,交替补充,花了半个晚上时间,把许多往事给拼凑出来。
黑克托尔这才明白,自己的姐姐经历了很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