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栖凰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不管她如何不想管这天下之事,终究是任命了。
“公主,今日需要怎样穿着?”素凤问道。
“为何这般问?”栖凰笑了笑。“昨晚看见桑大人了?”
“奴婢该死。”素凤跪在地上。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来该死不该死的。”栖凰淡淡地笑,全然不在意素凤听到了不该听的。“起来吧,梳头,比昨日更妍丽些。否者这戏不知道怎么唱。”
“是。”素凤起身,很自在的给栖凰梳妆。
“素凤,心乱了。”栖凰看着印在镜子里的素凤的脸,她淡淡地开口。
素凤的手抖了一下,乱了栖凰的发髻。“公主,奴婢……”素凤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她虽然是神,却也有尊卑之分。
“心里可曾觉得难过?”栖凰没有生气,自顾自地理了理头发,漫不经心地询问。
“难过是什么?奴婢只是觉得这里有闷闷的,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我怎么努力搬开它都无济于事。”素凤说着眼里流露出了委屈。“奴婢见公主与桑大人相谈甚欢,这种感觉更甚,所以奴婢忍不住偷听了公主和桑大人的谈话。”
栖凰无奈的摇头,想着素凤必定不同于常人,想来不知道情为何物。
“难过,大概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公主,奴婢不喜欢这样。”素凤愈加委屈。
“素凤,你记着,本公主和桑大人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喜欢的从来只有一人。我这般说,你的心里可好受一些?”栖凰问道。
“如此说来,好像是觉着轻松不少?”素凤扶着心脏的位置。“公主,奴婢是不是像人一样生病了?有没有什么良药治?”
“是啊,素凤病了。而且无药可治。”栖凰逗她。
“啊!公主,奴婢可不能有事,奴婢要伺候公主一生一世的,怎么能无药可治了。”素凤焦急道。
“相思病。见到桑大人这病就好了。”栖凰玩笑道。
素梧和素桐两人在一旁嗤笑。
“原本一直觉得素凤姐姐什么都会,原来还有素凤姐姐不懂的东西。公主,您放心,素凤姐姐这病我们姐妹两能治。”素桐笑着说。
“你们两个莫不是骗我吧。公主都说无药可救了,你们怎么治?”素凤一脸不信。
“行了行了,素凤不懂情爱之事,你们不要打趣她。今日正好你与本公主一道吧。”栖凰笑着摇摇头。
“是,奴婢知道了。”素凤点头道。
“你们两个就别添乱了。给你们一点任务。”栖凰对着素桐和素梧说道。
“公主且说。”两人当然愿意。
“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本公主要让这公孙贺自己交出来。”栖凰微微一笑,低声在两人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眼冒金光,频频点头,这种事她们擅长。
两个小丫鬟贼眉嘻嘻的走了,一边走一边算计着怎么造势。
栖凰瞧着这两个贼眉鼠眼的小丫鬟无奈地摇头。有时候她也很奇怪,她们本事一个年龄的,但是她自个儿总是觉着年长她们一些。说句不好听的,自个儿倒像是老婆子,看尽世态炎凉,以至于心中波澜不惊。
“公主,到了。”思绪间主仆二人已经到了酒楼前。
为了避人耳目,栖凰主仆今日选择乘坐马车,栖凰撩开车帘子,抬眼望向昨日的酒楼,再看一眼蔚蓝如洗的天空,似乎今日阳光特别好,不刺眼不灼人亦不招摇,亦如栖凰的着装。她大方的卷起车帘,在素凤的搀扶下优雅的走出马车,站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她却只听得见酒楼里的嘈杂。随即,她莞尔一笑,那藏在面纱下面的笑容若隐若现,原本引人入胜的妆容忽而变得生动灵活起来,仿佛一座天仙的雕塑突然动起来,令人不由得吸一口深秋清凉的气息。
桑弘羊知道凤栖凰是美丽的,上天入地,宇宙洪荒,无人可及。然而,真让他见着盛装打扮的凤栖凰,饶是修炼几千万年也无济于事。他看着款款而来身材袅娜的女子,忽然明白白泽为何执着那么多年,直至今日愿化作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也要执意残留在这个世上。
只见那婉若游龙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却偏偏挽上一束粉色的纱,白里透红,锦上添花,那粉红色的裹胸将她玲珑的身材勾勒更加完美,并不复杂的钩花却很别致的点缀着胸前太过苍白的颜色,腰间的束腰系着蝴蝶结,带子很长会随风飘摇,好像她手上的浣纱,在风中起舞,似乎空气因为这个女子的到来变得有些香甜,像是红莲花的味道却又似蔷薇一般窜入鼻息。虽然蒙着脸,却偏偏比卸下面纱增添了朦胧的美。
“吸…….”众人不由得抽气。这般妙的人儿走到哪里隐约都惹的人频频回头。
“倒是不见公主曾经这般打扮。”桑弘羊淡笑,将自己的情愫隐藏得很好。
“原本不过是皮囊,难道桑大人竟也如这些凡夫俗子一般?”栖凰调侃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说实话,桑弘羊本人并不差,想必其他的世家子弟,可以说是天人之姿,只是本人太过谦和,少了一些霸气。若是如北冥沧凛一般霸道而凌厉,估摸着倒是可以和北冥沧凛争一争这美男的称谓。
“好看的东西人人都喜欢,若是明知道没什么用处,长得好看些至少不会倒胃口。”桑弘羊倒是听出了栖凰的调侃之意,演戏也很配合。
果然,这话一出口,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好戏开始了。桑大人我这身行头配得上它的美貌。”栖凰抿一口茶轻声的说。她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楼下,抬眼看向桑弘羊。从他清澈的眼神当中栖凰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公主何必同长孙小姐计较。要知道,长孙家真可谓富可敌国。您瞧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下官可不是对手。要是待会护不住公主殿下下官岂不是罪过。”桑弘羊轻声道,情绪不明。
“本宫自然知道她家大业大,但本公主也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占了她平日的地方本宫让她并是。总不计,这丫头还敢让人扒了我皮,让我当中难堪吧。”栖凰说得认真,若不是她的眼里透着狡黠还真让人相信了她这位长公主如此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