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曹素见了她不太高兴。
“相公放心,妾身只是听闻相公近来不思饮食,所以熬了滋补的汤药。妾身并不想寻衅滋事,相公喝完妾身会让竹桃过来收拾。另外,穿暖乍寒,相公注意身体。”说着萧苏玉放下汤,声音不喜不悲。
曹素皱了皱眉,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以往不同,今日倒是素净了一些,看上去比张姨娘还要年轻几岁,若是不知道的人说她二八年华也不为过。可正当他想仔细了再瞧,对方却转身离开,留给他一个背影。
曹素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端起那碗汤喝了下去。比张姨娘的手艺好,不咸不淡,汤汁浓郁。
一连几日,萧苏玉都让竹桃送汤过去,可她本人只是第一天来了一次,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夫人为何没来?”曹素皱眉看着竹桃问道。
“夫人担心侯爷的身体,但又怕侯爷见了她心里不悦,并没有前来。再者,夫人进来打理府上的生意,管理府上的收支,还要管理奴仆,忙得很。”竹桃本就不喜曹素,语气算不上不敬,却也算不上讨好。端了空碗,竹桃并退出去了。
到了萧苏玉的房间,见她忙着算账,竹桃生气地将空碗仍在桌上,不满的说:“夫人,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对老爷那么好,他根本就不在意你。”
“我们是夫妻啊。在不在意的也要过一辈子,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僵持着走完一生。一生这么长,能好好地何乐而不为。竹桃啊……”萧苏玉抬头看着她说:“那天我送汤给他,转身走得时候才发现,我当年对他的那种怦然心动、毁天灭地的感情已经淡了,很淡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以前以为的爱,不过是执着而已。我连见他几次都不记得了,他变成什么样了我也没印象了,爱……已经没那么浓了。只希望后半辈子,相安无事度过一生便也知足了。”萧苏玉淡然的说道。
就是那天见他开始,她恍然发现,自己的丈夫已不是当年那个令她神魂颠倒的男人也不是记忆中的偏偏少年郎,他已经沉稳了,心思复杂了,不再年轻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记忆中的那个人不过是她不甘心的执着罢了。那天她才知道,北冥沧凛所说的弟弟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份爱在绝望之后就只剩下执着,没有必要的执着。
就在屋外的曹素却捏紧了拳头,心里漏了一拍,似乎什么东西丢了,从此再也找不回来了。他不是没有喜欢过这个叫萧苏玉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被张姨娘迷惑了,开始嫌弃萧苏玉的无趣和温柔娴淑,而如今他终于将她丢弃了,可为何心里却并不好受。想要推开那一扇门却最终失去了勇气,只能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书房,久久不能释怀。
而此时萧苏玉的房里却从未有过的安宁。
“好些日子了,听闻长公主喜欢桃花酥,我瞧着院子里的桃花也不错,采些回来,我给她送去。我这个做娘的,还从未送过她什么,就怕她嫌弃。”萧苏玉对着竹桃说道。
“夫人不用担心,公主一定会喜欢的。”竹桃安慰她说。
“是啊,一定会喜欢。”萧苏玉想着那日的情形。栖凰分明可以将那个女人一大毙命,也可以如栖凰所说的那样将那未成行的孩子挫骨扬灰,甚至可以不管她这个母亲的死活,可栖凰终究是救了她,救了那个未成行的孩子。
“长公主啊……”萧苏玉笑了笑,苦涩的像是黄连一样蔓延在胸口。
世人都说她徒有其表,世人都说她恃宠而骄,世人也说她无才无德还残忍歹毒,可谁知道那是个绝不会伤害无辜,身怀绝技,才貌双绝的女人。
第二日,萧苏玉果真带着桃花酥去了侯府。
栖凰听闻此事还觉得有些意外,原以为那日之后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可能会决裂。没想到居然带着桃花酥来赔罪,这可让她受宠若惊。
“那个,凛……母亲不会又带了那个女人过来吧。本宫会忍不住杀了那个女人。”栖凰对北冥沧凛控诉道,她实在是无心面对这些后院里面争宠的事情。
“不会。其实她在我五岁之前对我挺好的,就真心当我是个儿子。可是后来张姨娘不仅进门了还带了两个和我一样年岁的孩子,她当然心有不甘。于是想着方的争宠。可我二叔那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见母亲又那般强硬,加上张姨娘整天在背后使坏故而越加不喜母亲。想来那日之后她也想通了。再者,两个不是二叔亲生的孩子能怎么样。”北冥沧凛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温柔地说道。
“这么说也是。毕竟是长辈,我那天也确实过分了些。我是气急了,随便一个女人说怀了你的孩子,她就引进门了,我能不气嘛。”栖凰嘟着嘴有些愧疚。
北冥沧凛亲了亲她的唇,温柔地说道:“不过分。因为不给她一剂猛药,她也没办法觉醒。”
“走吧,去见见。哪有像我们这样的晚辈,都日上三竿了还……”栖凰说着看了看两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不知道栖栖还饿不饿,昨晚上可吃饱了。”北冥沧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眼神根本就是意犹未尽。
“你还说。你能不能节制些,腰都要断了。”栖凰愤愤不平的说。
“嗯,为夫错了。今晚让娘子换个位置,在上面。”北冥沧凛邪魅的说道。
“北冥沧凛!”栖凰怒目而视。这厮自从开了荤,就没放过她,无时无刻,不论地点,不论在做什么,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那事儿,就是个不知餍足的禽兽。
偏偏穿上衣服后就是衣冠楚楚,生人勿进的禁欲人物,谁知道那衣冠楚楚下的小动作就是个禽兽。
两人相携来到会客厅。栖凰和北冥沧凛异口同声喊了一声:“母亲。”
语气里不难听出些不乐意。可萧苏玉毕竟是来了,虽然不指望母慈子孝,却也希望他们可以缓和关系。
再者,人啊一旦放下了,就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