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腓摇了摇头,这丫头当真是粗线条。也不知道那两个是怎么教育的,竟然教出了这么个女儿。他一张老脸都丢干净了。他堂堂一魔界至尊居然陪着一小姑娘在这里闹腾。
当两人到了魔尊殿,小丫头玩心大起,一个人跑到最顶层去又跑了下来。果然是年轻小姑娘也不嫌累得慌。她一下问白腓为什么魔界没有光,一下又问为什么没有星星,一下又问他为什么来魔界,又问之前的魔君去了哪里,最后她站在窗前看到了对岸的彼岸花,像是这个世上唯一的鲜活和光一般吸引着她的眼球。
那些在黑暗中依旧绽放着妖冶之色的花朵,迎着腥风血雨开得大快朵颐。
“那是什么花?为什么在人间没有看到?”北冥慕兮欣喜地问道。
“你的母后没有同你说他们的故事?”白腓倒是有些意外地问道。
“从未。”北冥慕兮摇了摇头。“我曾以为桃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花,却原来还有比桃花更加美艳的事物。白腓你给我说说它们的故事呗。”北冥慕兮摇着正在埋头看奏折的白腓,撒娇似的口吻。
白腓从奏折中抬起头,看着北冥慕兮,原本内心那仅剩的一点怒气也因为北冥慕兮那充满期待的小表情和小眼神给碾碎了,灰飞烟灭。不得不说,北冥慕兮这脸上的表情可比他父母丰富多了,这一颦一笑,鲜活得如花似玉。
白腓无可奈何,把自己的椅子让了一半给北冥慕兮。“坐下来,慢慢说。”
北冥慕兮也不见外,乖乖地坐到他旁边,还故意小孩子似的挨得极近。她就是没什么心机又调皮捣蛋,当真像是个孩子一样。
这时候白起走了进来,就看见尊上独一无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这小姑凉似曾相识…..
“尊上,属下有事禀报。”白起恭敬地说道。
“嗯,说吧。”白腓瞪了一眼白起,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白起内心一个咯噔,他近来做事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应该没有什么事惹到尊上吧,怎的尊上的眼神像是要剜了他一般。
“诶!白腓,你们魔界的人都挺好看的嘛。我瞧着他生得也不错。”说着北冥慕兮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到白起面前仔细打量着人家,活像是一个大魔女,欺凌弱小。
“丫头!”白腓身形一闪,到了北冥慕兮身边,拉着她退后了两步,与那白起隔着一米的距离。“丫头,不能盯着异性看,这没有礼貌。”白腓一本正经的教育。
“我盯着你看了半天,你也没说什么呀。”北冥慕兮撅着嘴不悦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扭着身子,整个就一撒娇的小妖精。
“我给你看,你不看别人可好?”白腓叹了一口气妥协道。
“好呀!其实我就是好奇啦。我以为魔界之人都长得歪瓜裂枣的,没准还是兽面人身,那多吓人啊。”北冥慕兮笑嘻嘻地说道。
白腓总算把这小祖宗给搞定了,总算心里好受了一些。
“说,何事?”白腓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白起。
白起早就已经愣住了。虽然以前白腓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自从接手魔界之后,那叫一个刚正不阿,口嫌体正直,什么时候像一个人妥协过。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小丫头这么服软。让他不由得想起几百年前那个女人,那个名为凤栖凰的女人。惊艳了众生,也惊艳了他。
“说话!”白腓低吼了一声,吓得北冥慕兮一哆嗦。“别怕,不是说你。”白腓立马换了一张温和的脸,还亲昵地拍了拍北冥慕兮的头。
这种感觉绝令北冥慕兮下意识的想要去蹭他的手掌心,因为感觉很舒服。而她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似的享受他温柔地抚摸。北冥慕兮不禁,这种感觉舒服得她想在地上打滚。
哦,对,她的本体本就是一只软萌的灰飞的麒麟。
此时她就想化作麒麟一直一直蹭白腓的掌心。
“喜欢?”白腓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温柔一笑问道。
北冥慕兮狠狠地点头。然后,白腓就又摸了摸她的软发。北冥慕兮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太舒服了她觉得,简直欲罢不能。她钻进了白腓的怀中,像一只猫似的趴在他肩上,任凭白腓摸她的头。
白腓倒是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缓缓笑了笑,大手扣在北冥慕兮的后脑勺。目光射向白起,那意思当真是意味悠长。
“咳咳……”白起清了清嗓子。“那个,尊上,近日再也没出现生死簿被更改之事,想来是没有大问题了。”
“嗯,下去吧。”白腓轻声地说道,声音没有温度。“另外,钦原犯了罪,本尊关押在魔域,你且差人前去判决便是。他就是你找的那个更改生死簿的人。”
埋在白腓怀里的北冥慕兮似乎回过神来,想来是那“钦原”二字所致,想着抬头问问,却被白腓霸道地按了回去,下巴依旧搁在白腓的肩上。她本就不喜复杂,既然钦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也不关心后续。最主要的是,这种感觉让她舒服的想睡觉。
于是,后来白腓将彼岸花的整个故事告诉了她,有凄美有执着有绝望也有新生。
听完故事之后,北冥慕兮神色复杂的问:“你喜欢我母后吗?现在还喜欢吗?”
白腓顿了顿,想了想说:“与其说喜欢不如说钦佩。丫头,我配不上她。”
北冥慕兮忽觉内心闷闷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心脏的位置蔓延出了酸涩,通过血管传遍的全身,以至于她感觉整个人都闷闷不乐。
“如果你配得上了?”北冥慕兮又问道。
“她也不会跟我走。丫头,你母后从来只爱一个人,就是仙帝,你的父亲。”白腓平静地说道。
“所以,其实你还是想对吗?”北冥慕兮又问。
“不想,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如果知道一件事不可能还要去想,那便是肖想。想必也是因为喜欢得不够吧。否者也不会放手。”白腓幽幽的叹息。
时隔多年,他再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竟然这样平静倒是令他自己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