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摩在身边感慨万千的笑道。
蔡冒凝望着山坡下那座西望城,眉宇之中,不禁燃起了几分傲意。
走西望小道,偷袭西望城,这就是他给廖化献计的破敌妙计。
或许是蔡冒深埋于灵魂深处,那种对南中中地形的了解,让他在稍稍分析过地图之后,就看出来了这西望城的重要性。
此城地处于建宁以北,处于交通交隘之上,向东则可威胁建宁,进取南中,向南而行,则可威胁建宁。
蔡冒这支奇袭之军,若是袭取了西望城,就等于是绕过了建宁天险,直插入南中军侧翼,在孟绝的背后狠狠的捅上了一刀。
当蔡冒献上这一计后,廖化猛然觉醒,想起了历史上,邓艾偷渡西望的故事。
那个时候,钟会率十几万大军,全力进攻建宁。
钟会所面临的情况,跟廖化何其之相似,也是因为建宁太过坚固,十几万大军为南中军所拒,不得破关而过。
在此僵持之际,名将邓艾铤身而出,率一支奇兵走西望小道,绕过了建宁天下,一举夺下了西望城,杀入了四川,最终直取成都,逼降了后主刘禅,立下了不世奇功。
历史之中,邓艾这条偷渡西望之计,乃是由北向南偷渡,而蔡冒这条偷渡之计,则是反其道而行,由南向北偷渡。
方向虽然相反,结果却皆有异曲同功之妙,皆是绕过了建宁重军,插入了敌军侧后。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与这偷渡西望之计,虽然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同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攻敌不备,出其不意。
廖化听到蔡冒献上此计之后,立时就想起了邓艾的计策,也想起了蔡冒暗渡陈仓的事迹,便确信此计可行,更确信唯有蔡冒才能担此重任。
所以,廖化便没有任何犹豫,敢大胆的给了蔡冒一万精兵,让他去放心大胆的去实施此计。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廖化,此刻还不知道,蔡冒离成功,只差那几丁点距离。
深吸过一口气,蔡冒将手中大枪扬起,向着山坡下的西望城一指,傲然喝道:
“大蜀的儿郎你们,你们翻山越岭,可以说是吃够了苦头,本将绝不会让你们白白吃苦,眼下大功就在眼前,你们建功立业,封爵得赏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冲下山去,踏破西望!”
“踏破西望!!”
“踏破西望!!”
九千汗流满面的将士们,热血已沸,放声咆哮,叫杀声震天而响,回荡在山谷之中,仿佛瞬间驱散了他们一身的疲惫,将他们的热血,将他们的战意燃烧到爆。
蔡冒没有一丝犹豫,大步流星,手执大枪冲下了山坡去。
萨摩也一声狂笑,紧随于蔡冒之后,狂杀而下。
九千大蜀儿郎们,挟着积蓄已久的战意,轰然杀山,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漫山遍野的向着山坡下冲去。
此时此刻,翻越西望不毛小道所凿受的痛苦,皆已微不足道,人人都被立功得赏所诱惑,被建功立业的荣耀感所刺激,抛弃了所有的疲惫,挟着滚滚如涛的战意,狂冲而下。
九千将士,心中只余下一个共同的念头:
踏破西望!
杀声震天而响,惊起漫空的鸟雀,决崩而下的蜀军将士们,转眼之间,便如天兵天将下凡般,滚滚冲至了西望城前。
此时的曹操才刚刚平定西羌,大军尚远在凉州,根本对西望城构不成什么实质性威胁,故孟绝为了集中兵力于建宁抵抗廖化,不可能把太多的军队投入在西望,城中兵马不过八百人而已。
而且,这八百兵马,皆为战斗力低下的郡兵,没有经历过了什么战火的洗礼,领兵驻守的南中将,也为小缅王和花撅。
此时正值傍晚,正是白天与夜晚两班值守士卒的交接时刻,蜀军目标的西门一线,兵马不过三百余人,因是交接之时,警惕心反而是最弱之时。
蔡冒时机选的极佳,正是选了这个最好的时机,向西望城起了致命一击!
小缅王笑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建宁有多险难道老兄你不知道么,别说是十几万人马,就算是那廖化有百万大军,我看也别想攻下建宁。”
花撅看了看左右无人,便压低了声音叹道:
“我看未必啊,当初的毕节和朱提,哪一个不是万分坚固,最后却皆给那廖化攻破了,我只怕这一回也悬啊。”
“老兄这么说,似乎也点道理,不过嘛……”
小缅王顿了一顿,又不屑道:
“我倒觉的,廖化之所以能攻破毕节和朱提,多半是因为将军轻敌,被那廖化杀了个措手不及,眼下首领已亲率大军死守建宁,只要他没有被冲昏头脑,被廖化诱的主动出击,只是据关坚守的话,廖化的阴谋诡计就无用武之地,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本事还能强攻下建宁。”
小缅王一番话,稍稍打消了花撅心中的担忧,微微点头道:
“你言之有理,希望首领能守住建宁,不然的话,咱们这西望城早晚也会成为战场,我可不想跟那廖化交手啊。”
“不会的,你就相信我好了,那廖化绝没可能攻下建宁,你我绝对可以继续高枕无忧下去。”小缅王拍着胸脯打起了保票。
就在小缅王高谈宽论,对孟绝充满了信心之时,身边一名士卒,突然间尖声大叫道:“两位将军,快看西面方向,那么大的尘雾,好象有很多兵马正向咱们西望城杀过来啊!”
听得这尖叫声,那二将身形立时一震。
小缅王却顿时眉头一凝,面露不悦之色,喝斥:
“你瞎嚷嚷什么,咱们这里远离战场,魏国和蜀国都威胁不到咱们,哪里会冒出什么兵马!”
小缅王是对自己所处的环境,相当放心,花撅却本就心中不安,听得士卒尖叫,便赶忙向着西面方向望去。
下一秒钟,花撅愕然变色,吓到整个人瞬间僵硬如铁,嘴巴张到老大,大口大口的急速喘息起来,抬手颤巍巍道:
“是蜀军!是蜀军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