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大股的蜀军,如逆流的潮水一般,涌上城头,将大蜀的战旗插在城头,把“南中”字残存的旗帜,一面面砍倒于地。
城楼一线,正在苦战的小缅王,还寄希望于花撅能够击退那登上城头的蜀将,谁料却等来了花撅被阵斩的噩耗。
惊恐之下,小缅王胆气丧尽,哪里还敢再战,扭头就想逃下城去。
可惜,晚了。
就在小缅王刚刚扭头之时,眼前一员蜀将如天将下凡一般,从城垛上跳了下来,战刀一横,封住了他的去路。
小缅王抬头一眼,身形顿时为之一震。
挡住他逃跑去路之敌,正是他的旧日同僚萨摩!
他既然跟萨摩乃旧日同僚,自然清楚的知道萨摩的武道,远在自己之上,若是激怒了萨摩,二人交起手来,自己必死无疑。
小缅王可不想死。
眼珠子转了几转,小缅王心中有了主意,立时便收起了一脸怒意,甚至还堆出了几分笑容,向着萨摩一拱手:“吴将军啊,看在咱们往日曾为同僚的份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萨摩却刀指小缅王,冷冷道:
“小缅王,南中覆灭已成定局,只有投降蜀将才有出逃,弃了兵器投降,我饶你一命,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喝声中,萨摩刀锋已扬起,作势就要斩杀小缅王。
小缅王自恃为南中中悍将,岂会轻易就降蜀,被萨摩这番命令式的威胁,立时就给激到勃然大怒。
狂怒之下,小缅王大骂道:
“无耻叛贼,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敢跟我逞狂,我今天就替将军杀了你这叛国奸贼!”
暴喝声中,小缅王手舞战刀,向着萨摩狂斩而下。
“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萨摩冷哼一声,没有半分留情,身形如风纵出,手中战刀挟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道,轰斩而出。
一招击出,势如开山,刀锋未至,强横的刃风便铺天盖地压来,压到小缅王喘不过气来,瞬间竟有种将要窒息的错觉。
“不好,我一时冲动,竟忘了这厮的武道,远胜于我……”
小缅王脸色骤然大变,心中骇然无比,猛然惊醒后悔之时,却为时已晚。
萨摩那一招,轻松的摧破了小缅王的刀斩,朝着他的脖子就轰斩而下。
咔嚓!
小缅王那一颗人头,嗖的就飞上了半空,断颈处狂喷鲜血,那无头的尸首晚了几晃,轰然栽倒于地。
小缅王被斩!
负责守城地两员南中将,接连被斩,城头南中军更加土崩瓦解,四散而逃。
蜀军在两员大将的指挥之下,登上城头,斩破吊桥,大开城门,更多的蜀军将士,则从洞开的城门之中,疯狂的涌入城中,但见逃跑的敌卒,就狂杀狂砍。
天黑之时,这一场突袭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西望城终于恢复了安静。
蔡冒横刀立于城头之上,俯视灯火照耀下的西望城,但见整个城池已是鲜血染地,大街小巷之上,到处都是南中军的尸体。
萨摩前来汇报战果,除了被斩的花撅的小缅王之外,城中八百南中守军,几乎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不到一百人侥幸逃了出去。
至于己军这边,死伤将士只不过百人,反倒是在前来西望的小路上,有千余将士坠山而亡。
“今日一战后,我蔡冒之名,注定将震撼天下了吧……”
俯视着被踩在脚下的西望城,蔡冒笑了。
……
建宁,关城大堂。
高座之上,孟绝坐闲坐在那里,看着从南中方向发来的最新情报,指尖敲击着案几,神情显的很是得意。
那是南中守将桂冷,所发回来的最新捷报。
这员被孟绝亲手提拔出来的大将,在捷报中声称,不久之前,廖化派荆辛率一万精兵,由毕节出动,企图走五谷道,从五谷一带进攻南中,结果中了桂冷的埋伏,蜀军死伤过千,败溃而去。
桂冷这场胜利,对孟绝来说,实在是一场意外之喜,由不得他不兴奋得意。
看罢捷报,孟绝将书信示于众文武,得意笑道:
“当初你们还说本将提拔桂冷为南中太守太过托大,现在你们看到了吧,本将并没有选错人。”
众文武们接过捷报,轮番的观看,个个都欣喜不已,为这场小小的胜利而欢欣鼓舞。
“将将军能击退荆辛的进攻,不但能缓解东面的压力,对我军士气也是一次激励呀,将军当好好封赏他才是。”多维也颇为兴奋。
孟绝微微点头,拂手笑道:“朵将军言之有理,桂冷乃是为数不多几名能够击败蜀狗的大将,本将岂能不赏。”
孟绝当下便传出将诏,命信使带着五百金的赏赐,前往南中去犒赏桂冷。
这时,张松也笑呵呵道:
“荆辛这一路兵马被击退,廖贼从巴郡方面威胁我南中的企图就此破灭,眼下廖贼又师老建宁下,无计可施,看来用不了多久,廖贼就只有退兵而去了。”
众臣们纷纷点头附合,气氛一下子变的乐观了许多,先前的消沉阴霾气氛,已是一扫而空。
孟绝也很是高兴,当即又令拿来酒肉,要好好喝众臣们喝一杯,以庆贺桂冷的“南中大捷”。
很快,美酒好肉就被端了上下,南中郡臣上下难得愉快的气氛,美酒痛饮起来,堂中一片热烈高昂的气势。
“报!!西望急报!”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响起,一名斥侯风急火缭的奔入了大堂,打断了孟绝愉悦的气氛。
奔入堂中的斥侯,跪伏于地,大叫道:
“禀将军,北面传来急报,一支蜀军突然杀至西望城外,攻破了城池,花撅和小缅王两位将军战死,西望城守军全军覆没,已被蜀军所占!”
咣铛!
孟绝那举到嘴边的酒杯,被这一道惊人的急报,惊到手指一颤,拿提不住,竟是脱手跌落。
刹那间,孟绝愕然变色,神怀凝固在了惊骇的一瞬,仿佛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