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计议已定,于沉也不敢逗留太久,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遂是带着于禁开出的条件,离开楼烦城,还往了蜀军大营。
……
蜀军大营,军帐。
次日天明时分,廖化正听取着关于冀州方面的战报,御林军士便报称,那于沉已去而复返,正在外求见。
“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于禁这么痛快的就被他说服了不成……”廖化有点不信,拂手令将于沉传入。
片刻后,于沉步入,拜倒在了廖化口中,拱手道:“末将幸不辱命,已经说服了家兄开城投降,归顺于大蜀,为将军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廖化精神一振,目光欣喜惊奇之色,拂手示意于沉平身,“于禁竟然这么深明大义,降的这么快,这还真是让本将有些意外呢。”
于沉站了起来,干咳了几声,嘴角却扬起一抹苦涩,“回禀将军,家兄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归顺大蜀,只是他还提了个小小的请求,还望将军能够恩准。”
果然……
廖化暗自冷笑,他就知道于禁这人生来性情骄傲,不那么容易投降,遂是拂手道:“你说说看吧,令兄提了什么条件,只要不触犯本将的底线,本将自会答应他。”
“是这样的,咳咳!!”
于沉似有几分难以启齿,扭捏了一阵,方才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家兄说了,舍妹已经被将军俘虏了许久,外面已经有很多有损小妹名节的传言,所以家兄为小妹名声设想,想请将军纳小妹榕池为妻,则家兄和我于氏一族,必当为将军舍生忘死,再所不辞。”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蜀文武,皆是为之一奇,就连廖化也一时吃惊,颇感意外。
显然,廖化跟众末将们都以为,于禁会要封官许爵的旨意,却没想到于禁什么也不要,还非要把妹子送给廖化为妻。
“投降我为我效力也就罢了,还要主动把妹子送给我妻,于禁,你这是什么情况,是送了自己又送妹么,你可真大方啊……”
廖化暗自新奇感慨,向着简雍瞟了一眼,却见他正轻摇着羽扇,眯起眼睛,一副意味深长的暗笑。
看简雍那笑容,廖化思绪一转,蓦然间省悟过来,明白了于禁的用意。
廖化不由就笑了,暗想:“于禁啊于禁,看来你比一般的武将要聪明很多,你这是怕本将秋后算账,所以才要给自己弄块免死金牌啊……”
虽然他看穿了于禁的用意,却没有丝毫的不爽,相反,于禁的这个条件,还让廖化暗自一乐。
原因很简单,这个条件,正中他的下怀。
对于于榕池,廖化不光是喜欢她的美色,更是欣赏她那小母狮子般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对于她身上的庞大的于家家族,更是志在必得。
正是因此,哪怕于禁不提了这个条件,他也早晚必会娶了于榕池,纳其为后妻。
而廖化现在犯愁的则是,于榕池这头小母狮性格太烈,远比祝融之流难以驯服,他正头疼的时候,于禁却主动提出了这门亲事,等于是帮廖化解决了这个难题。
既能抱得美人归,得到于家满门的支持,又能得到于禁这员绝世武将,以及于氏一族的归降,如此一举两得的美事,廖化不暗自乐才怪。
念及于此,廖化也没多犹豫,欣然道:“只要你们于氏一族愿归顺大蜀,本将纳了令妹为妻又如何,这个条件本将答应了。”
“多谢将军恩典。”于沉大喜,忙是三拜叩谢,却又道:“只是家兄还有个小小请求,如果将军能在楼烦城外,这大营之中就行了纳娶之礼,纳了舍妹为妻,以彰显将军恩德的话,家兄就能更好的说服军中那些心中担忧之辈,就能更快更顺利的开城归顺。”
这个于禁,还真是心急啊……
廖化在暗笑,他知道于禁这是怕自己说话不算数,所以才想让自己先纳他妹子为妹,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才会开城的投降。
于禁这么做,更顺了廖化的心意,他还巴不得即刻获得了于榕池的美貌和整个家族呢。
“好,这个请求本将也答应,本将先纳榕池为妻,他才出城归顺不迟。”廖化大手一挥,欣然答应。
于沉是万没想到,廖化答应的这么痛快,又惊又喜,忙又正襟起坐,再三拜首,对廖化是谢了又谢。
敲定了投降条件之后,廖化才想起整件事最关键的一环还没有搞定:
于榕池的态度。
光于禁愿意没用,自己答应也没用,必须要让于榕池心甘情愿的被自己纳为妻子,方才能获得的心意和整个于家,否则就算是她被迫点头答应,心中却不愿意,那也是没用。
念及于此,廖化遂道:“不过还有句话要说在前头,本将向来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本将不会因为令兄愿意,就无视令妹的意愿,强纳她为妻,这件事说到底还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这个嘛……”于沉也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情绪稍稍冷静,便拱手道:“舍妹脾气刚烈,哪怕是大哥的话,她有时候也敢不听,不过对末将这个堂兄倒是向来尊敬,能听的进去几句话,末将愿意去劝一劝她,还请将军恩准。”
廖化点点头,语气肃然道:“那你就去劝一劝她吧,你于氏的存亡,就看你这个兄长的话,在她心中有多少份量了。”
廖化这番话,言下之意就是于沉若是劝动了于榕池便罢,若是劝之不动,而于禁又不肯开城投降,他就要下令大军把楼烦城,连同他于氏一族,一并夷为平地。
“末将必竭尽全力说服小妹。”于沉背上暗自打着寒战,忙是拱手告退。
廖化拂了拂手,令左右带他前去见于榕池。
于沉告退而出,出得军帐,晨风一吹后背,不自禁的颤了一下,方才意识到廖化方才那一番杀机暗涌的话,竟是让他悄然浸出了一层冷汗。
“该怎么说服小妹呢,她那个刚烈固执的性格,当真是不好劝啊……”于沉一路往于榕池大帐大去,一路眉头紧皱,琢磨着劝说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