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仓说话,傅士仁紧跟着又冷笑道:“再说了,就算大将军这会功夫已灭了魏国,但在并州还有十万鲜卑铁骑,你觉的他得用多久才能击败鲜卑铁骑,你觉的,我们能熬那么久吗?”
傅士仁已再无顾虑,把所有对廖化的不满,把心中的不屑,统统都道了出来。
周仓听的是神情凝重,眉头深凝,陡然间,手中佩剑愤然拔出。
傅士仁神色只是微微一动,并未显的有多害怕,只是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而已。
周仓剑指傅士仁,厉声道:“傅士仁,也许你所说确实有道理,但我周仓深受刘皇叔和关羽大将军知遇之恩,我生为大蜀之臣,死为大蜀之鬼,蜀王既然叫我死守襄阳,哪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哪怕城池最终会被攻破,我周仓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绝不会背叛大将军,我也绝不容许我的部下背叛关将军,背叛大蜀!”
说着,周仓剑已抬起,逼向傅士仁,准备向他动手。
傅士仁的脸上,却扬起了讽刺的冷笑,不屑哼道:“冥顽不灵的家伙,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识趣,你还想对我动手,哼,你动得了我么。”
傅士仁话中暗藏深意,周仓正觉狐疑之时,陡然间便觉头晕眼花起来,紧跟着便身体酸软无力,顷刻间便无法站稳,以剑撑起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间……”周仓一手以剑撑地,另一手揉着额头,猛烈的摇头,眼前却越来越晕眩。
傅士仁却步上前来,将那杯未饮尽的酒拿了起来,将酒一点点的倾洒在了周仓的身上,嘿嘿笑道:“周仓,怎么样,这荆州美酒好喝吗?”
晕眩中的周仓,蓦然间省悟,颤抖的抬起手抓向傅士仁,颤声骂道:“傅士仁,你个卑鄙阴险的家伙,你竟然酒里下……下药!”
“这叫作无毒不丈夫!”傅士仁脸上燃起了引以为傲的表情,“我傅士仁什么智谋,岂会料不到你不识抬举,周仓,认命吧,跟你的大蜀国告别吧,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回荡在了房中。
“傅士仁,你这叛贼,你”周仓咬牙切齿,恨到要吐血,眼前却晕眩到了极点,一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傅士仁用脚踢了踢周仓,见再无动静,便拍了拍巴掌,发出暗号。
这时,大门轰然而开,十余名亲信士卒一拥而入。
傅士仁便将手一摆,喝道:“把周仓给本将绑起来,再传本将之命,按原定计划,把周仓的嫡系部下,统统都集中起来,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夺取全军控制权,打开城门,归顺大吴。”
……
一场血腥的杀戮,就此在襄阳城展开。
傅士仁假传周仓之命,把那些非他亲信的军官,诱至了军府大堂之后,一口气杀了个干净,随后便轻而易举的夺取了诸军控制权。
随后,傅士仁便叫大开城门,全军放下武器,挂起降旗,宣布开城投降。
城外的孙权,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如果傅士仁无法制服周仓的话,就趁着城中蜀军内乱,趁势攻破襄阳。
当孙权闻知傅士仁已控制周仓,开城投降之时,心中是狂喜万分,却也没有被冲昏头脑,只恐这是周仓之计。
于是孙权便先派了一支先遣军入城,完成对襄阳四门的控制,确保城中不到两万的蜀军解除武装,一直折腾到天亮时分,方才放心大胆的策马入城。
天光大亮之时,孙权登上了襄阳北门,俯看整座襄阳城。
这座冀州北部重镇,这座耗了他五个多月而不破的城池,如今终于是被他踩在了脚下,这种无比痛快的感觉,让孙权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放声大笑起来。
“臣傅士仁,拜见吴王。”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孙权的狂笑。
笑声收敛,孙权低头扫去,看到了跪在跟前的那员蜀国降将傅士仁。
这一刻,孙权比看到自己亲儿子还亲,立刻将傅士仁亲手扶起,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傅将军啊,你真是给孤立了大功了,你真是上天赐与孤的福将,孤他日若是灭了蜀国,你便是首功。”
傅士仁忙是大义凛然道:“这天下本为江东之王,臣虽在蜀营,却心向大吴国,心向吴王已久,今日臣只是做了一名大吴臣子应该做的事而已,万不敢居功。”
“好好好,你不居功自傲,实在是难能可贵。”孙权紧紧抚着傅士仁的手,越看他是越喜欢,却又呵呵笑道:“只是孤向来是有功必赏,今你立下大功,孤若是不重赏,岂能服众。”
当下孙权便是大手一挥,下旨赏傅士仁千金,官封安南将军,爵封忠义侯。
千金之赏就不说了,已是一笔巨赏,这安南将军则位居于杂号将军之上,拥有了开府的权力,已算是高级将军。
至于那忠义侯爵位,孙权显然是为了彰显傅士仁心向吴室的忠心,想要把他树立成一个榜样,诱使更多的蜀国文武心怀“忠义”,仿效傅士仁归降他吴朝。
傅士仁得到如此重赏,心下狂喜不已,表面上却又再三推辞之后,方才接受,对孙权是再三跪拜,大表忠心。
得到了封赏的傅士仁,这才想起了周仓,便令将周仓押解上来,献于孙权。
此时周仓已经从药性中清醒过来,一见到傅士仁,便大骂道:“傅士仁,你这叛国奸贼,你这无耻小人,你等着吧,刘皇叔不会放过你,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的,只有廖化,早晚我会把那奸贼的头割下来,献于我大吴王帝。”
傅士仁丝毫没有半分愧疚之意,冷嘲热讽之时,上前将周仓强行按住肩膀,压跪在了孙权面前。
孙权看到周仓的一瞬间,眼中就杀机凛射,一肚子的憋火喷涌而出,恨不得拔出剑来,自己亲手动手把周仓斩个粉碎,以泄他心头之恨。
想当初,他十几万铁骑突破关张赵的江东防线,大举北上,何等的威风浩荡,一路是顺风顺水,接连攻陷和收回了江东北部大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