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想起了为了殉职的周仓,不得不感慨这位死去的飞将军,实在是个守城的能力,竟然把襄阳城修的坚固到这种程度,远远超过了他先前所攻打过的任何一座坚城。
襄阳如此之坚,难怪孙权围城五个多月而不下,只是仗着傅士仁这些叛贼,才最终不战而下。
而孙权拿下襄阳城之后,在周仓的原有基础上,又重新加固,这才筑成了现在这座,连攻无不破的重型破城锤,也无法攻破的坚定。
是日黄昏。
轰轰巨响之声,回荡在耳边,那是重型破城锤轰击城门的巨响声。
伴随着“咔嚓嚓”一声巨响,坚固的城门,终于轰然碎裂。
廖化精神一振,鹰目中闪过一丝兴奋,就准备下令全军进攻,从轰破的城门一涌而入。
下一秒钟,廖化的剑眉却深深的拧起,兴奋的目光变成了厌恶。
在那破碎的城门后面,他看到了一堵墙!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意思,傅士仁那狗贼竟然把城门从里边给堵死了!”王成又惊又怒,破口骂道。
旁边庞德公也叹道:“看来傅士仁这叛……叛贼,对我军攻城手段了如指……指掌,提前布下了应对之……之策,孙权用此贼守城,是用……用对了。”
廖化凝目远望,他仿佛能够看到,那破损的城楼上,傅士仁正在得意的冷笑。
很显然,傅士仁这厮深知破城锤之威,知道城门是最大的软肋,为了抵御重锤轰门,干脆连出口也不要了,直接把城门从里边给封死,把自己彻底的封死在了襄阳城中。
襄阳城粮草充足,内中又有水井水源,就算完全封死也不必担心饿死渴死,相反堵死出路,反而可是断了城中士卒的突围之念,逼着他们抱着必死决心守城。
“傅士仁,看来你对孙权还真的是有信心,想要封死自己,死熬到孙权的援军杀回来么……”廖化思绪飞转,已然看穿了傅士仁的心思。
“大将军,傅士仁狗贼把自己锁死在城里了,咱们现下怎么办?”王成恼火的看向廖化。
沉思片刻,廖化一拂手,冷冷喝道:“城门已封,再轰下去没有意义,传令全军收兵还营,再做打算。”
说罢,廖化拨马而走。
铛铛铛!!
金声响起,回荡襄阳四野。
前军攻城指挥徐晃,听到金声响起,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全军后退。
于是,近五万攻城梯队,护着重锤破城锤等攻城武器,井然有序的徐徐退下,如退潮的海水般,退还了围城大营。
襄阳城头,吴军守卒们则皆是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兴奋的朝着城外大骂,耀武扬威起来。
破损的城楼下,望着远去的蜀军,傅士仁也暗松了一口气,狰狞冷酷的脸上,不禁也浮现出了丝丝得意的冷笑。
“廖化,你难道不知道,我傅士仁曾身为大蜀国的臣子,对蜀军的一切攻城手段都了如指掌,你还这样无谓的攻城,你这是在公然小看我傅士仁么?”傅士仁讽刺的冷笑。
一番得意之后,傅士仁环扫了一眼残存城墙,却又暗自感叹道:“当初我就是怕被围死在襄阳城,才不得不投降了吴国,没想到绕了一圈,我还是没能离开这襄阳,而且这一次,我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跟襄阳城共存亡,这还真是讽刺呢……”
自嘲叹息后,傅士仁拳头却又击在了案几上,狼目中迸射出了阴冷之笑,口中哼道:“不过这一次,我至少取代了周仓,成了这襄阳城的主人,只要我能守住襄阳,就等于又为孙权立下了一大功,他必须得给我加官进爵,总比当初跟着周仓守城好处要多,那时就算熬到了廖化来援,得到重赏的也是他周仓,我又能捞到多少好处!”
思绪飞转,权衡利弊之后,傅士仁狰狞的脸上,只余下决然。
“来人啊,今晚照例去给本将搜刮城里各家各户,挑五名最有姿色的黄花大闺女来伺候本将!”
傅士仁大声下令,下得城墙,策马飞奔直归军府,口中狂笑道:“就算最后难逃一死,也要在死之前痛痛快快的享乐,哈哈哈!!”
疯狂肆意的狂笑声,回荡在襄阳城的大街上,却让那些躲藏在紧闭的房舍中的百姓们,听到是胆战心惊。
……
三日后,建业。
孙权率领着近八万江东铁骑,浩浩荡荡的进入了京城,城中吴国百姓万人空巷,尽皆跪伏在御道两旁,山呼万岁迎接他们的王帝,他们的英雄归来。
每一名士民的心中,都怀着对孙权深深的感激,感谢他把他们从蜀军的死亡阴影之中解救出来。
这些年以来,孙权不停的在给自己的子民洗脑,不断的宣传廖化有多么的残暴,蜀军有多么的凶残,所到之处老幼不留,甚至都残忍到了吃人的地步。
长时间的洗脑宣传,再加上那些畏惧于大蜀国,从蜀国逃来吴国的世族豪强们添油加醋,使得吴国百姓们更加相信了孙权的宣传,将大耳贼视为魔王,把蜀军也视为一支吃人的野兽军队。
而今蜀军从海上奔袭,兵临建业城下,使城中吴国士民们是大为恐慌,生怕城破之后,他们会被凶残的蜀军活活吃掉,人人是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
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的王帝会回来的这几么快,转眼就惊走了蜀军,把他们从死亡阴影中解救了出来。
他们如何能不对孙权感恩戴德,如何能不山呼万岁,发自内心的前来迎接他们的救星归来。
孙权面带着微笑,享受着臣民的拜跪,昂首策马,直入王宫。
宫门外,王后步练师,手牵着胖嘟嘟的孙虑,早已恭候多时,身形肥硕的李贵平,也立在王后母子身边,等待着他的义父到来。
见得孙权到来,步练师眼眸一亮,忙是步下台阶,盈盈福身,“臣妾拜见大将军,恭迎大将军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