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狐疑间,廖化已一拂手,笑道:“甄宓啊,这次又要辛苦你费些唇舌,给本将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冥顽不灵之徒,给本将把他劝降了。”
“妾身尽量一试了。”甄宓又福了福身,方才步下堂来,走向了陈宸。
陈宸听到他二人的对话,更加确认廖化这是发对他施美人计,不由怒吼道:“廖化,你也太小看我陈宸了,下油锅我都不怕,还会为你的美人计所动不成!笑话,快快让这个女人滚开,休要自取其辱!”
就知道他会这么想…
廖化便面露讽刺之色,冷笑道:“陈宸,本将只是叫甄宓教育教育你,让你这愚忠的脑袋清醒清醒,还美人计,你就别自做多情了。”
陈宸被廖化呛了回去,一时脸色憋怒,不知该如何回击。
这时,甄宓已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叹道:“你这厮连下油锅都不怕,倒也算是条汉子,只可惜脑子不好使,就让我来好好开导开导你吧。”
说罢,甄宓那张伶牙利齿,便开始吧嗒吧嗒起来,滔滔不绝的开始给陈宸讲起了大道理。
陈宸刚开始的时候,当然是极度的不屑了,把个脸一板,眼睛一闭,根本无视甄宓的说教,只当是一个女流之辈在自己面前瞎胡闹。
其实甄宓的辩才也不算出众,那些劝降的话也都是老生常谈了,什么明主啊,良末将择木而栖了,没有多少新鲜成份在内。
她这样的劝降之词,若是换作是旁人,能动摇了陈宸那颗如钢铁般坚硬的心,自然是断然没有可能。
可惜,她不是别人。
她是甄宓,别说你是陈宸,就算你是文天祥的存在,也得服软不可。
果然,在甄宓滔滔不绝的大道理攻势之下,开始的时候,陈宸还能保持慷慨不屑,但渐渐的,他那如铁的表情就开始松动起来,眼神开始变的犹豫不动,身形也屡屡颤动。
很显然,陈宸竟已被她说动,陷入了思绪澎湃,摇摆不定的地步。
“不愧是甄宓,幽燕第一美人,看来这一次,说动陈宸的机会更大几分了…”廖化暗自冷笑。
太史慈是头次见识甄宓的表演,眼见陈宸被她说到动容,不由喃喃奇道:“她的那套说词,听起来也没什么高明特别之处嘛,陈宸竟然被说动了,这样也行么,那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出马就行了……”
“你不吹点牛能死么!”荆辛却白了他一眼,“你可不知道咱们甄宓小姐的厉害了,那同样一句话从她小嘴里说出来,那叫口吐莲花,从你的嘴里吐出来,那就只是唾沫星子了,效果能一样么。”
太史慈嘴拙,被荆辛一番奚落,憋的脸一红,也不知该怎么驳。
“怎样,陈宸,你想通了没有,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吗?”
就在那两人争执时,甄宓说降完毕,伶俐的口齿这么一收,向陈宸发出了最后通牒似的一问。
陈宸身形剧烈一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先前那般慷慨赴死的豪烈,已是全然不在,陷入了思绪澎湃,犹豫不决当中。
显然,这位黄巾王国的最强之将,已然被甄宓的口吐莲花给说动,现在他的信念,正处于降与不降的纠结之中,只有一念之差。
廖化却看得出来,甄宓已经成功了,因为他从陈宸的眼睛中,看到了丝丝愧咎之色。
果然。
又沉吟片刻,陈宸双腿一软,朝着廖化就扑嗵跪了下来。
这一跑,意味着他已回心转意,决心归顺于廖化,归顺于大蜀。
廖化早在意料之中,太史慈却是吃了一惊,一脸惊异的看向甄宓,仿佛不敢相信,大将军的这个红颜,就凭借着那么平凡普通的说降之词,竟然就把陈宸这个连下油锅都不怕钢铁男儿,竟给劝的真愿归降了!
“大将军身边竟有这么多奇人异士,连一个小小女官,竟然有这等劝降的神奇本事,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惊奇之下,太史慈是啧啧惊叹。
阶下,屈膝下跪的陈宸,朝着廖化深深拜下,口中愧然道:“罪将陈宸被安平的邪说蛊惑,助纣为桀,犯下了滔天大罪,实在是罪不容赦,罪将只求大将军能给陈宸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赎罪机会,罪将愿将功恕罪,为大将军赴汤蹈火,诛灭黄巾叛军。”
这番话一出口,不光是太史慈大惊,就连荆辛也惊到咋舌。
他是知道甄宓厉害,说动了陈宸归降也在情理之中,却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等程度,前一秒钟陈宸还要为安平死节,这后一秒钟,竟然就直接把安平斥责为邪魔,这态度转变之大,简直可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廖化却笑了,再一次领教到了甄宓这劝降本事的神奇所在。
如果说安平的攻心本事,可以把人洗脑的话,那甄宓的劝降本事,就形如是反洗脑的利器,堪称为安平的克星。
“好好好,你想通了就好,本将不喜解长沙之围,喜的是得了你这么一员大将啊,哈哈!!”
廖化是欣慰的大笑步下将台,亲手将陈宸扶了起来,亲自为他解开了捆绑,态度之礼遇,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大将军的这般礼遇,也让陈宸心中是感慨万千,终于是领教到了镇东将军,对敌人是如冬天般寒酷,对自己人是如何似春风般暖心。
感动之下,陈宸向廖化再一深躬,毅然道:“多谢大将军,末将自知罪行深重,为赎末将的罪孽,大将军但有任何吩咐,末将刀山火海都再所不辞,请大将军给末将下命令吧。”
陈宸这不仅是归降了,还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廖化效命,领兵向黄巾王国反戈一击,以报蜀国大恩。
廖化思绪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遂是欣然道:“既然如此,本将就命你率两万大军即刻南下,为大蜀国扫荡黄巾败军,直取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