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眉开眼笑的喝完一碗龙骨香菇汤,碗一递,撒娇着说:“老公,真好喝,我还想再喝一碗。”
“多的是,想喝多少都行,我帮你盛来。”田子欣笑着接过空碗,走进厨房。
再过几天,小甜就彻底回到身边,加上老公也要属于自己了,以后的甜蜜日子就是做神仙也不换;她幸福的盘算着,心情好极了。
心情好胃口就好,一连喝了三大碗才尽兴,喝饱了汤,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更加娇媚无限。
“老公,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她指了指外面的风景,拢过来挽起他的胳膊,小鸟依人。
“嗯……外面风大,还飘着小雨,改天吧。”
“那好,听你的。”陈梅温顺的笑着,走到茶几上边,拿起一本时尚杂志,脱了鞋子,慵懒斜靠在沙发上翻阅。
“梅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田子欣靠近坐下,鼓起勇气说
“什么事,说吧。”她浏览着杂志,心情很好。
田子欣拈搓着手指,几番欲言又止,实在不知如何启齿,老实讲这事对陈梅确实有些不公平,不厚道。
她用脚轻佻的踹了他一下,嘻嘻一笑,“咱们很快就要成为正式夫妻,别遮遮掩掩的,说吧。”
“那我可就真说了。”
“说!”
他沉思片刻,先挪开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两只玻璃杯子,怕她骤起发难,这些可属于危险品;然后才鼓起勇气说开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梅姐,是这样子的……嗯……我和关菲一家人商量好了,觉得啊……
你看这样子行不行,你不是失去了父母么,关妈和关爸可以认你为女儿,以后你就和关菲情同姐妹了……呵呵。
老两口那边也认你为女儿……
呵呵,这下可好了,全都是你的亲人……小甜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都有了……
和和美美一大家子人,多好啊。”
陈梅什么人,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柔和美丽的脸渐渐阴云密布起来,翻阅杂志的手停止,一双眸子警惕的盯着他,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田子欣不敢说了。
陈梅冷笑道:“说啊,别停,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梅姐,这可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直说吧,你们是不是想毁约!”
“梅姐,这不叫毁约,而是探寻一条对大家都有利,互惠互利,共存双赢的路子……
婚姻只是一个名份,一张纸而已,你又何必在乎,事实上咱们跟真正的夫妻有什么区别呢?是不是。
和和美美一家人,所有人都尊重你,把你当大功臣一样供着,岂不美哉?”
“美哉个屁!你个王八蛋,说来说去就是想毁约!哼,门都没有,任你花言巧语,机关算尽,老娘就不吃你们这一套!”
“说白了,你就是想两头通吃!”
陈梅怒了,她是真的怒了,呼的跳下沙发,一看茶几上的“凶器”都移走了,眼睛四处瞟了瞟,看中电视机旁边两只插着鲜花的玻璃花瓶,立刻赤着脚奔过去,拿起一只。
要动真格了,田子欣慌忙护住头,朝大门狂奔。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难怪今日上门献殷勤,原来是有预谋的,老娘砸死你!”
田子欣慌忙低头闪避,“啪!”的一声,花瓶正中门上,四分五裂,水流了一地,鲜花散了一地。
陈梅又拿起另外一只花瓶。
田子欣快速打开门,夺路而逃。
陈梅奔出来,指着他的背影骂道:“田子欣,你若不娶我,咱们就法庭上见!”
…………
蹬蹬蹬……身价逼近百亿的田董惶惶然如一只丧家之犬,飞快跑下楼,一口气跑到小区一处亭子里,坐着喘气。
唉,她现在认死理,这事不好办。
其实也不能怪陈梅,哪个女人一生不渴望披上婚纱,被心爱的男人挽着,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走进婚姻的殿堂呢。
一代天皇巨星,号称香港女儿的梅艳芳一生都没能达成这个普通人轻易就可以拥有的梦想。
在患上癌症,知道时日不多的情况下,她毅然开了一系列演唱会,在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唱最后一首歌时,她披着雪白的婚纱,当着数千歌迷的面,哽咽着说:“我一生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所以我最后选择嫁给音乐,嫁给歌迷。”
全场歌迷动情而哭,悲怆之气弥漫全场。
一个月后,一代巨星撒手人寰,带着终生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坐在石亭边愁思了一会儿,他给麦先生打了电话,“喂,麦SIR,请问香港现在还实行一夫多妻制吗?”
“你信息太落伍了,都取消几十年了,兄弟,你是不是惹上桃花债了。”
“唉,一言难尽,你路子广,帮我打听打听,世界上哪些国家是一夫多妻制,再打听一下移民条件。”
“没问题。”
挂了电话,又发现一个未接电话,是田秋菊打过来的,连忙回拨过去。
“二姐,找我有什么事。”
“子欣,快点赶回来,爸他喝农药了!”
“啊……这么会这样子!”田子欣吓了一跳。
“唉,还不是为了你和关菲离婚的事,老爷子气不过,就喝了农药。”
“喝了什么,喝了多少!”
“敌敌畏,喝了小半瓶,幸亏妈发现得早,否则一瓶都喝光了,正在医院抢救。别说了,你赶紧回来,或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好,我马上回来!”
怎么会搞成这样子,田子欣彻底乱了分寸,六神无主了,心神惶惶的原地踱了几圈,飞快跑出小区,也忘了叫保镖,开着奔驰就往家里赶。
上辈子,老爷子活到了八十二岁,无疾而终,若这一世才七十岁就走了,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的。
路过市幼儿园,他停了车,进去接出小甜,带着他一起回老家,在驶出石家庄的时候给关菲打了个电话。
小半瓶敌敌畏,十有八九是救不过来了。
希望能赶在老爷子闭眼之前,亲口告诉他其实他已经有了孙子,老爷子就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唉,这事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一路上,他思绪紊乱,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想到小时候上学,无论刮风下雨,大雪飘飞,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田归农都背着他去学校,一直背到三年级。
想到有一次自己放牛时和隔壁村一个小孩打架,把对方鼻子打破,流血不止,对方家长纠集一群人来家里闹事;老爷子拿起一根木棍,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和对方对峙,声言谁敢动自己儿子一根毫毛,就跟谁拼老命。
又想到为了他能转正成公办老师,老爷子含辛茹苦,勤勤恳恳,低声下气的跟校领导说好话,赔笑脸…….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就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