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见人打鸡血样,没好气,
“谁说要劝你,这李援朝既然要跟咱掐,那咱也不能怂了,当面锣对面鼓的碰一下。”
周常力一听兴奋道:
“勇哥,就该这样……”
“别蹦跶,听我说完”,李奎勇道:“白天把其他弟兄们都给召集下,光凭咱几个肯定不成。”
“这你放心!”周常力道:
“我一会就去安排人,家伙事都给配齐了,耽误不了。”
李奎勇点头,“其它我不管,就一条,给下面弟兄讲,到了晚上一定给我守规矩,我不开口,谁都别轻举妄动,明白没?”
周常力点头。
“行,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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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天桥剧场门口灯火通明,买到票前来看演出的人陆陆续续都过来了,在检票口排队凭票入场,一些上午没买到票的不想就这么放弃,
跑过来碰碰运气,手里抓着钱举过头顶,询问着进场的人,
“哎,哥们,有余票吧?我出双倍的钱购买,来一张?”
“姑娘,有余票吧?我有钱……”
边上还有不少小摊贩,偷摸叫卖着瓜果零食,门口倒是热闹。
钟跃民三人也过来了,他们是有票的,不过没急着进场,今儿来看这演出的,好些都是姑娘,样貌身材都不差,可是拍婆子的好机会,哪能放过。
装作求票的,故意跟人姑娘搭话,三人这时正忙乎着呢,
“哎,姑娘,有多余的票嘛?来一张,我高价买,我姥姥可爱看这《红色娘子军》了,没买到票,我这当孙子的总得尽点孝是不是”,
俩进场的姑娘见人嬉皮笑脸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给你姥姥买票,
去你姥姥的!
厌恶道:
“没有,没有,你赶紧让开,我们要进去。”
钟跃民不依不饶,从兜里取出自己的票,坏笑道:
“那我有多余的票,你们是几号,没准咱俩还挨着呢,呵呵!”
“你……”俩姑娘气恼,“流氓!”气呼呼的进了剧场。
钟跃民嘿嘿傻乐着,乐此不疲,一边袁军幸灾乐祸道:
“跃民,被姑娘甩了吧?你说你也不找个靠谱点的借口,还给你姥姥买票,你咋不说你媳妇想要票,或许那俩妞被你‘真情’感动,就把票给你们了。”
“去你丫的!”
钟跃民回怼道:
“都怪你俩,长得一副色狼样,迫不急待的,我跟你们凑一块,都受到牵连了,你说这妞能搭理咱嘛。”
郑桐看着远处的李援朝那一伙人,小声道:
“跃民,今儿晚上院里头来的人可不少,你看看,张海洋……他边上那个是杜卫东吧?这小子现在在咱顽主圈里挺吃得开,下面弟兄不少,跟李援朝都勾肩搭背了。”
“屁!”袁军不屑道:
“就一小鬼子罢了,算哪门子咱圈的人?这帮家伙记性太差,抗日胜利才多少年?就跟小鬼子混搭一块,我要他们老子,非得抽这些个不孝子几个巴掌,数典忘祖的东西。”
钟跃民看着前头那道矮墩墩的身影,跟人李援朝站一块,肩头都够不到,是够矮的,
果然是小鬼子!
杜卫东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他老子叫杜源平五郎,在外国专家局工作,这小子从小就是在京城长大,受环境影响,圈里顽主打架斗殴,拍婆子那一套,学得相当溜,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人要不自报家门,压根不会知道,这特么是一小鬼子。
以国际主义战士自居,痛恨法西斯,日本侵略者,嘴皮子挺利索,骨子里流着小鬼子的精明、能干,又会来事,所以在顽主圈里,
算是个人物!
“边上那个好像是和平里的地雷”,钟跃民道:
“你们还记得吧?”
“怎么不记得!”郑桐道:“这小子上次跟杜卫东干仗,咱还帮着杜卫东站队,哪知对方拉来一百多号人,
好家伙,要不是李援朝过来说和,咱仨都得栽。
跃民,这张海洋、地雷、杜卫东……外交部、铁道部、计委大院的,可都是来了,到底是李援朝,也就他有这号召力,对奎勇和常力他们很不利啊,你说人能来嘛?”
钟跃民眉头微皱,
“我了解奎勇,上午既然说了会来看演出,那肯定不会临阵退缩。”
袁军道:
“那你说到时咱帮两边?要我说,就帮奎勇他们跟李援朝他们干,这事儿说起来,就是李援朝觉得跌份想要找回场子,
你看人现在对咱爱搭不理的,咱也别凑上去了,热脸贴个冷屁股,找不自在。”
李援朝之所以没搭理他们,钟跃民自然清楚,肯定是为上午的事儿,
道:“不搭理更好,咱两边都不帮,就是安心看演出。”
不远处,周晓白和罗芸也是早早过来了,在门口等着李奎勇,俩姑娘也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加上脸蛋、身材出众,边上路过的都会多看上几眼,
对此两人早习以为常。
罗芸道:
“晓白,你看今儿来看演出的,好些都是院里的,你看那前头,李援朝、张海洋,还有那个钟跃民,都过来了。
你说这些人平日里就是打打杀杀,耍流氓拍婆子,哪懂什么艺术,我看就是来瞎捣乱的。”
周晓白对此一点不关心,道:“管他们干嘛!”
踮着脚,抻着脖,目光望着远处,期盼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有些担忧道:
“罗芸,你说奎勇能买到票嘛?要不我们去问问那些进场的,手里有没有余票,给买几张备着,以防万一。”
罗芸道:
“李奎勇之前不是跟咱保证,票一定能买到,要一会没有啊,咱呢也别看了,这种就会说大话的男人,我看也不值得托……”
“晓白,罗芸!”
话音未落,前头一道男人声传来,周晓白一见不远处骑车过来的身影,些许担忧的面色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几步迎上去,到人面前,脸蛋红扑扑的,
羞答道:“奎勇,你来了!”
李奎勇坐在车垫上,双脚撑地,轻点头,
“抱歉,来晚了,等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