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秦宇露出姑娘俏皮的一面,道:
“晚上睡觉那会,我们还经常能听到你在隔壁窑洞里弹唱呢,那吉他不就是你的,而且奎勇,我还听薇薇、娇娇她们讲,你在京城时,还很有声望,带着人敢跟那些大院子弟干仗,还是老大呢,大家都信服你,对不对?”
李奎勇苦笑声,“这谁传的,不是污蔑我嘛。”
“薇薇她们是听李严和李子元讲的”,秦岭道:
“这还能有假?你就唱一首,快点的。”
“行行!”李奎勇点下头,“嗯……”脑子里琢磨起来,关于陕北,黄土地的歌曲,很快就有了,道:
“那我就唱首黄土高坡吧……嗯嗯,”清了两口嗓子,开唱起来,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一曲唱完,看着姑娘,道:
“你觉得怎么样?”
秦岭连连点头,
“好听,我还是头次听见这般曲风激昂的歌,嗯……很有激情、力量感,感觉这歌词里,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是从身体里迸发出来一样。
奎勇,这……这歌不会是你自己写的吧?”
李奎勇立马点头,现在别说脸红,眼皮子不会跳一下,‘谦虚’道:
“来这一个多月,所见所闻,有感而发,然后胡乱玩闹写了一首,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呵呵!”
这要让后世黄土高坡的原作曲家听到,怕是当即要甩你俩大嘴巴子,“啪啪……让你不值一提,让你臭不要脸。”
秦岭由衷佩服,道:“奎勇,这歌回头你把歌词写下来,我……我能唱嘛?”
“这有什么不能的”,李奎勇道:“这歌到时给你用,算是我给你写的。”
“这不行,不行”,秦岭忙摆手,“这你的歌曲,我……我怎么能用呢。”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李奎勇道:
“我也不是什么歌曲家舞蹈演员,这歌在我手里就埋没了,你以后要是能给它唱红了,我还能跟着沾沾光,不就一首歌嘛,有的是。”
“嗯?”秦岭诧异,
“奎勇,你意思还有写好的歌曲,也是关于陕北人文风景的?你……你再唱首我听听,好不好?”
水汪汪的眸子带着希冀渴望,可怜兮兮的,让人没法拒绝,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处的山头上有喊叫声传过来,
“奎勇,是你嘛?奎勇!”
李奎勇两人循声望去,对面山头站着两人,正对这边挥手大喊。
李奎勇听出了声音,过去到悬崖边,挥手回应,
“跃民、郑桐,你们石川村就在那边嘛?”
“是的,奎勇”,钟跃民回着,“没想到咱插队的村子离得这么近,改天我过来找你们玩。”
“跃民”,李奎勇喊着,
“别看咱能互相喊话,但你们要到我们这边来,怕是得走上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回头等空闲一点的,我和子元过来找你们。”
“好的!”
“勇哥!”
郑桐虽戴个眼镜,但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李奎勇边上的妞儿,虽隔着不少距离,但还是给认出来了,不就是那个论样貌不输周晓白的妞儿嘛,
明知故问道:
“你边上那姑娘是谁啊?不能是对象吧?勇哥,你可不能犯错误,已经是有对象人了,哥们来给你排忧解难,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来吧,尽情招呼。”
李奎勇笑骂,郑桐这家伙,看来日子过得挺悠哉。
秦岭大方回复着,
“对面的知青,我叫秦岭,我不是奎勇的对象……”
那头迫不及待,“我叫郑桐,边上这位是钟跃民!”
秦岭回着,
“郑桐,你刚不说要替奎勇承担‘罪责’嘛,那好啊,奎勇这水今儿还没挑呢,你过来帮忙挑水,这要求不高嘛?”
“嘿,这小妞”,郑桐低声道:
“跃民,这妞儿跟咱以往拍的婆子可不一样,整一反客为主,咱到底谁拍谁啊?”
钟跃民咧嘴傻乐,大声回着,
“秦岭同学,挑水没问题,但得说好了,奎勇这‘罪责’以后就由我们来承担,可不能反悔,别到时我俩水挑了,回头你把水又给奎勇了,我们这心可受不了这打击。”
“就是,就是”,郑桐起着哄,道:
“要不你发个誓,别说挑水了,挑粪也不在话下,敢嘛?……”
话音刚落,那头坡下一道恼怒的女人声响起,
“跃民,郑桐,你俩可真是太闲了,让你们干活是磨磨蹭蹭,不是这腿抽筋就是那胳膊受伤了,这一见到女人就来了精神了是不是?”
然后一道身影爬上了坡顶,指责两人,
“你俩赶紧给我下去挑水,大家伙还等着烧水做饭呢。”
郑桐推了推鼻梁上眼镜,道:
“蒋碧云,你急什么呀,晚点回去,大家伙还能饿死不成?我们是遇到朋友了,你瞧瞧对面,人也是京城来的知青,就在隔壁的白店村。”
说罢给介绍着,
“勇哥,她叫蒋碧云,你还记得吧?上次在京城知青点报名插队时,就是这妞找来公安,污蔑我耍流氓,害得我们被那公安撵了一两里地,肺管子都要跑炸了。”
李奎勇笑起,心道你郑桐眼睛终于不瞎了,把你未来的媳妇给认出来了,蒋碧云气恼的打郑桐一下,没好气,
“你说谁妞儿呢?谁污蔑你了?你不就是个流氓嘛,还假装跟我装熟人,活该被抓。”
双方又聊了几句,李奎勇最后道:
“跃民、郑桐,你们去忙吧,我也得去挑水了,以后要有事咱就在这边接头,听不到就多喊两声。”
“好的!”
待人下了坡,李奎勇转身对秦岭道:
“那我去挑水了,你也早点回去。”
“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不用”,李奎勇道:“你回去好了,我自个能挑。”
“没事的!”秦岭坚持着,“我也没那么娇贵,还能帮衬着你点,还有歌曲的事儿别忘了,有时间你再唱首给我听听,走吧!”
说罢自个往坡下去。
他这无奈,心想你这不是帮‘倒忙’嘛,我本来就不用挑水的,
唉……这份沉甸甸的‘爱’,让他有些消受不起,
但没招,盛情难却,不好驳人面,只能挑起水桶,今儿老老实实挑两桶水吧,然后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