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的春暖花开时,日瓦车则的色雷兹克郡的一个山村里,却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这个案件的悬疑度,却是让日瓦车则的城卫官亲自出动,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来。
案件身亡的是一名在库劳矿山上工作的男矿工,因在矿山上受伤了,但伤不致死,只是一条腿断了,被送回家来卧床休养。
这名男矿工仅仅回家几天,就中毒身亡了,他家里只有妻子一人在照顾着他,并无生育有子女。
作为男矿工死后,最大的受益人,其妻子被作为重大嫌疑人被逮捕入狱,但经审问后,这个男矿工的妻子是矢口否认自己有谋杀亲夫的行为,而且在她被捕后的当晚,她家里就失窃了,男矿工因工伤获赔的一笔钱财不翼而飞了。
按道理说,发生了凶案,治安队应该是要第一时间封锁现场的,当地的治安官也做到了这一点,甚至是安排了几名治安队员在那个小房子里守夜,但是当晚几名治安队员都莫名其妙的昏睡了过去,然后第二天就发现凶案发生的房子被人进去搜索过了。
哪怕对方已经很小心的做了一些防止泄露行踪的措施进来,但是,经过日瓦车则城卫官长和他的刑侦队的仔细检查,还是发现了一些模糊的脚印,后又从男矿工的妻子口中得知了家中放着两口子重要的钱财,又与库劳矿场方面核实过情况后,才确认了,这是有人故意设的局,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那笔补偿金。
一般来说,知道男矿工得了一笔补偿金的人,应该是左邻右里的一些邻居,或者是一些亲近的亲属了,城卫官长是在发现凶案现场失窃后,立即下令封锁整个山村了,一家一家的搜索,但都没有找到那笔钱财。
那经此一事,那男矿工的妻子的嫌疑是没这么大了,难道是另有其人,或者是这个男矿工的妻子串通别人来谋财害命的?
而这个山村的一些村民,也远道来到日瓦车则城的政务府大门前,为男矿工的妻子叫冤。执政官阿利斯泰知道了此事后,勒令城卫官长多诺万赶快找出证据来,如果三天内没找到证据,那就先把人放了。
日瓦车则城卫官长多诺万,发动大批治安队员调查了三天两夜,也没找到任何证据,只得是先把人放了,但私下里是派人紧盯着她。但是,又是过了几天,没有她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死亡的男矿工尸身,还留在当地治安所的验案房内,因怕放太久,尸身腐烂严重,阿利斯泰是紧急向警察部求助,不久,警察部就派人来了,没想到这次来的是雷奥部长,与其同来的还有阿利斯泰和多诺万的老熟人,西吉斯蒙德。他现在是警察部的刑侦总队长,雷奥还带来了两名医学院的高级医师。
雷奥一来就让高级医师先看了死者的尸体,并仔细看了当地法医的报告,与两名高级医师得出的结论是相同的,那就是死者是中毒身亡的,而且这种毒素来自于一种叫断肠草的毒株提炼出来的药水。不过,两名高级医师还发现了另一种不一样的毒素,这是属于罕见游走毒蜘蛛身上携带的毒素,但这种毒素没有进入死者口内,也没有渗入血迹中,只是附在脸上的皮肤里,好在尸体保存得当,没有腐烂,不然这一重要的发现估计会不见了。
游走蜘蛛,是一种凶猛的剧毒蜘蛛,常出没于夜间,这种蜘蛛不喜欢结网捕猎,只会到处爬行寻找一切食物,其毒液非常毒,不过,这种蜘蛛,在卡拉迪亚大陆也很少见,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这么巧合的爬到死者身上去,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么?
但死者中的经过提炼的毒汁,又说明了,这是人为的意外。
“现在已经没有留着尸体的必要了,赶快还给死者家属下葬吧,记住装一副好棺木送回去。”雷奥对当地治安官说道。治安官马上去安排了。
“两位医师辛苦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
“多诺万,走,带我们去死者家里看看。”
多诺万,雷奥和西吉斯蒙德等一行人,来到死者的家里。
这是一个比较贫穷的山村,村里大多数都是木房子,村里的壮劳力,大多会到附近的行省矿山里工作,挣取生活费,死者曾经就是一个矿工,因受伤才被送回来休养的,还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补偿费。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木房子,西吉斯蒙德一进入就开始检查,而雷奥则是找死者的妻子,询问一些事情。
“你最仔细想想,除了那笔补偿金,你家里还有什么东西不见了。”雷奥耐心的等其思考。
死者妻子思考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头,“这位大人,我回来后,前前后后,检查了不下十遍,除了那笔补偿金,真没其他东西失窃。”
“那你的钱是放在什么地方的,对方又是怎么会准确的知道地方的。”雷奥又问道。
“这位大人,这件事,我跟多诺万大人说过,我丈夫的补偿金,我放在了床底下,怕不见了,我还挖了个洞放下去,上面用一个陶罐掩盖着,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家里东西没有翻动过,就是钱不见了,而且,那个掩盖着的陶罐,还放回了原位,当时家里被封锁了,后来治安所怀疑有人偷偷进来过,还特意问了我有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就放钱的地方告诉他们,他们来检查后告诉我说钱被人偷了,我那时被关在治安所,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治安官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丈夫那天晚上,吃过饭后,还和村里的人在门口聊了比较久,夜深才进来睡觉的,并没有什么异常,第二天早上我却看到他已经不行了,整个人都黑了,嘴里还吐出一些白沫来。”
“这位大人,真不是我下的毒。”
“那,他是跟谁聊天的,你知道么?”
“知道,就是前面那家人的男主人。”
“像这些草,你平时会割回来喂牲畜的么?”雷奥让人拿来一把草,给死者妻子看。
死者妻子拿过来认真的分辨那些草,而雷奥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这位大人,这些有很多是平时割来喂牲畜的草,也有人会扔到鱼塘里喂鱼的,而这两棵,好像是那些小树丛里来的吧,我从没见过有人会拿这种来喂牲畜的,我也是不太懂,我这个人,平时比较笨,好多东西都不懂,都是看到人家割什么,我就割什么,不敢乱喂,不然,我那丈夫又会骂我的。”
死者妻子挑出的两棵,有一棵正是断肠草,雷奥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出她有说谎和异样,有的只是茫然,而且,说到丈夫两字时,她眼里还会有一种失落感,泪水都要在里面出来了。
“这位大人,你能不能做主的?”
“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的?”
“这位大人,我丈夫的遗体,能还给我了么?都这么久过去了,他还没能入土为安,真是可怜。”
“放心吧,很快就给你送回来了。现在,你带我去你丈夫的卧室看一下。”
“这位大人,这边走,家里小,就三间房,我丈夫伤了回来后,就一直睡在那间房,我睡这边。”
“你们两夫妻为什么分房睡的?”
“是这样的,大人,我丈夫腿受伤了,而我又是一个睡着后到处乱翻身的人,自从第一天一起睡,我睡着了,不小心翻身压到他的伤口了,令他伤情又加重了一些,从那天后我就到这边睡了,生怕再压到他的伤口。”
“那他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
“他呀,什么都做不了,有时候会让我扶他到屋外晒一下太阳,有路过的人也跟他聊聊天什么的。”
“那他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性格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回来后的性格嘛,人是暴躁了一点,有时生起闷气来还会大骂这狗屁的命运什么的。”
“那他晚上一般什么时候睡觉的。”
“他很早就到床上躺着了,有时躺得早,想要上厕所什么的,我还得扶着他去。”
“那他会打你么?或者骂你?”
“这倒不会,只是跟我说话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常常是一个人在那发呆,有时候还会半夜睡不着觉,噢,对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
“这位大人,可以稍等一下么,我要喝口水,说太久了,喉咙都干了。”
“不急,你慢慢喝,润润嗓子,身体要紧。”
死者妻子拿过水杯接了一杯水,还询问雷奥要不要水,雷奥摇头。
“这位大人,有个事我记起来了,我那丈夫,刚回来那几天,睡觉时总是心神不宁,整夜是睡了又醒,睡一会又醒过来,于是,他就叫我去找一些薰衣草回来,说是能让人安神的。他们在矿洞里就是长期用这个来闻那味道的,因为习惯了这个味道,现在回到家里,没有这个味道闻,好像一时半会,有点突然不适应。”
雷奥好奇的问:“可是,这个季节,薰衣草还没开花吧,你去哪里找的?”
死者妻子闻言道:“对呀,我也为此事烦恼,但是第二天,在河里流衣服时,听人说隔壁村有个理发匠那里有薰衣草的草汁和一些晒干薰衣草出售。于是,我就去了他那里买了一些,但我说不会用,这个理发匠还特意来到我家,帮我把那些晒干的薰衣草挂在我丈夫床头上面的根横梁上,还帮我把一些草汁洒在床上。”
“那带我去看看那些薰衣草干。”
“这位大人,你看,就是挂在那里的。”死者妻子走进一间卧室指着床上面说,只是,她也昂头在寻找,“奇怪了,怎么不见了,我被抓到治安所的那天,走之前还看到在那里的。”死者妻子指着一根横梁说。
“西吉斯蒙德,上去检查一下,注意别乱摸,可以有毒的。”雷奥指示西吉斯蒙德道。
西吉斯蒙德赶紧找来一把长木梯,爬上去看。
“雷奥大人,有发现,一串长长的痕迹,似乎是某种蜘蛛脚上沾了东西走过的痕迹。”
“好的,那我知道了,你再沿着横梁,走到屋外看看。”
“好的,我马上去。”
“那个,你带人去指认一下是哪一个理发匠,好么?当然,是悄悄的去,不要惊动他。”
在多诺万的护送下,死者妻子和他一起往隔壁村走去。
雷奥则是再到那间卧室,仔细观察每一处地方和卧室的一些简陋设施,似乎是找到了一些线索,但又不敢确定,雷奥是决定回去试验一下。
“西吉斯蒙德,有什么发现么?”等人走后,雷奥问道。
“雷奥大人,有发现,卧室横梁上有一连串的复杂足迹,看样子像是蜘蛛的脚印。”
“怎么看出来的?”
“大人,那上面有一些杂乱的印迹,不过,奇怪的是,好像是新的脚印,不像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样子。”
“把上面的东西装一些下来看看,房子外面有没什么新发现?”
“大人,你来看一下,这根横梁,伸到房子的木墙上,有一个洞,不过被一个东西塞住了,在房子外面也能把这个东西拿开,所以,很怀疑,这个毒蜘蛛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西吉斯蒙德带雷奥去看了看,雷奥又在周围观察一下,发现旁边还有两根木头,让人把木头斜放在房子的外墙上,发现站上木头,刚好能够到房梁洞的位置。
“去两个人,去购买一些薰衣草干和薰衣草的花汁回来,直接到当地的治安所找我们就好。”
回到治安所,吃过一些东西后,多诺万把那个理发匠抓回来了。
经过审讯,理发匠承认了薰衣草干和那些花汁,是他卖的,而且,也是他去帮忙挂上去的,但他否认了谋杀的事情。
“我认识他丈夫,以前跟他有点熟,只是后来,他出门到矿场上工作了,我们就少见面了,这次是听说他受伤了,我出于好意,连钱都没收,直接送了一些薰衣草干给他,他的妻子跟我提起,要挂上横梁,她一个女子,爬不上去,我也想去探望一下这个受伤了熟人,就答应了去帮忙的,大人,我真的没有要谋害他的意思,而且我们俩见面后,只是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我并不知道他得了一笔不菲的补偿金的事,这还是在他出事后,听别人说起的,我才知道。”
“那些薰衣草的花汁也是你做的?”
“不,大人,就连那些薰衣草干也不是我的,你知道,我是一个理发匠,平时哪有时间去野外摘这些东西,还要花时间来制作,这些都是我的表弟制作的,放在我的店里出售,我收取一点点佣金作为补偿。”
“那你表弟现在在哪?”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也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他了,他除了定期来补货,平时很少来的,一般是半个月来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隔了这么久也不见他,我真不知道,我又没法走开。”
“那他家在哪?”
“他家离这比较远,在靠近日瓦车则城外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叫塔纳村。你们去到村里,就问一下人就知道他家在哪了,他叫阿切。”
雷奥问完,剩下的交给西吉斯蒙德和多诺万了,两人是详细的了解了理发匠的家庭情况和他表弟阿切的家庭情况,一一记录下来。
问完后,遵照雷奥的意思,把理发匠放走了。
“叫你找的东西,都找来了么?”雷奥问那个治安官。
“大人,都准备好了,而且还准备好多,空房子也收拾出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大人尽管吩咐。”
“很好,带我去看看。”
“在那里,挂一束薰衣草干,然后,把抓来的昆虫,放一只注入浓稠液体的大菜虫,用线绑着,线要一直延伸下来,到这个地方。”雷奥指指一张凳子说道,凳子上放着一个水杯。
房子里昏暗,一只游走蛛被放在横梁上,薰衣草的花汁也有规律的洒在横梁上,一开始只放一点点,气味没那么明显,中途加多了一点,一路指引着游走蛛爬向薰衣草干上,游走蛛的视力在黑暗环境下还可以看得到的,很快,喜欢往薰衣草的花丛里钻的游走蛛,也很快看到了它的猎物,一条被绑在线上的大菜虫,被它发现了,爬过来张口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