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站在那里，眉眼间压抑着明显的烦躁与戾气，比之以往更盛。
两人都不说话，山洞里安静的可怕。
在少女可怕的目光下，苍凛忍不住开口，声线低沉：“你生气了？”
青芜语气平平：“是。”
但是更多的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
闻言，苍凛将薄唇抿的更紧了，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生气？
明明该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看着她，完全生气不起来，反而有种怕被她抛弃的不安。
苍凛低头委屈几秒，然后迈步走近石床蹲在边上。仰头，眼神颇为可怜。
“阿芜，我错了。”
收敛起利爪的龙温顺地趴在床边，平时破坏力惊人的他此时没精打采的。
青芜看着他半晌，才闷闷的嗯了声。
他紧绷着俊脸，“那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这样一个精致漂亮的凶兽向她祈求原谅，青芜揉揉眉心。都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了。
想了下，为了让他安心一点，她解释：“没生你气。”
虽然当时是有些生气他自作主张的解开封印，但是事后平静回想，却觉得自己的问题更大。
啧，不该说让他试一试的。
看着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她伸手摸上他光洁白皙的额头，问：“你的龙角呢？”
长大了，角都没有了？
苍凛红眸中染上晦暗之色，他微微低头，含糊不清地道：“藏起来了。”
“为什么要藏？”青芜准确地抓住了字眼。
对方幽怨地看她一眼，轻哼了声后便伸手勾过她的手指抓在手心里。
“因为你怕我……”
顿了下，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重复道：“你怕我！”
她想要解决这次的旱情，自己就变成最讨厌的龙身帮她了。
结果她说……怕他。
骗子！
龙都是水属性的，只有他是个异类，生来便是水火同体。因而便是一个血统不纯的存在。
与其他龙相比，他脾气更暴躁，更凶狠，破坏力更强。
所以同族的人害怕他，忌惮他。
她跟以前那些同族一样，怕他。
以前被孤立、被针对都不会觉得难过，只是淡漠地看着那些龙在他面前找死的蹦跶，最后被他虐到半死不活。
可是当少女说怕他时，脑子一片空白，随后便是极致的暴怒，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青芜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沉默下来。
没想到他这么在意的吗？
“那个……”她歪头，无辜地眨眨眼：“我那是骗你的。”
苍凛一愣，仰头：“骗我？”
等反应过来睁着红眸瞪着她，看起来十分凶狠：“你骗我！”
青芜：“……”
靠，智障！
之后她尽量心平气和地安抚这头暴躁又孩子气的龙，最后不耐烦了，干脆吧唧地亲了他一口。
对方呆住，脾气慢慢消散，耳尖爆红。
青芜看他纯情的样子，新奇地凑上去再次啾了口。
……龙角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样轻轻翻过。
三天后。
清晨，青芜实在一片浓郁的花香中醒来的。
睁开眼睛，就看到满树繁花盛开，粉红色的一簇，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