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很久以后,我们回过头再来回忆时,当初那么激动那么决绝不过都是自己给自己设限,自己将自己捆绑起来罢了,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自知而言。
看着香尘和央若絮用着她看不懂的武功招式对抗着,雪乐心里下意识地觉得出事了,可是她没有见到江言便固执的抱着一丝侥幸想要去相信他没事,只要他没有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他没事,可她终归放心不下,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江言的下落。于是在誊煞拉住香尘的瞬间,雪乐直接跑到了央若絮的身边,不停地追问——江言在哪里?
香尘看到雪乐跟央若絮在一起,生怕她会伤害到雪乐,急忙冲雪乐喊道:“雪乐,你快过来。”
可惜雪乐此刻只想知道江言的下落,全然听不到香尘的话。
“雪乐,她早就不是你认识的央若絮了,你快点过来,快过来。”香尘不想江言在乎的人也出事。
“我不要,”雪乐倔强地说不,“你跟江言一起出去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雪乐不停地哭着,问着。
也许央若絮成魔后六亲不认,可是终归她成魔的主因是因为雪澜,而雪乐是雪澜的亲妹妹,她不会忍心伤害她,只是很多事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其中就包括江言倔强地拼了命也要致他于死地。
央若絮看着面前这个无助地女孩,没有开口,却是抬起手指向了斜前方三米开外的地方。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那里是她痛苦的开始,那里不知道是谁的终结。
雪乐顺着央若絮手指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她看到了江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儿,她轻轻地托起他的胳膊将他抱到了怀里,沉默无声。
虽然有想过江言会出事,会受伤,哪怕是和韩尚佳一般昏睡着一直不醒,但是现在这样是哪般,她怎么都不愿相信江言死了,和哥哥一样死了。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接连不绝地流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香尘愤怒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她走到雪乐身旁,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江言。”
“为什么?”雪乐的话很简洁,语气也很平静偿。
“因为央若絮,或者应该说因为我,江言是为了让我可以顺利的解决掉央若絮才会选择牺牲自己的。”香尘没有隐瞒,她觉得没有必要,虽然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傻的可以,可是她也同样清楚弟弟的选择尽管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可终究是可以帮到她的。从上次的交战,香尘就知道现在的央若絮如果拼尽全力的话她胜算并不大,可是现在在她受到江言的重击后,她于她胜负很明显。
“原来是这样。”雪乐心里苦笑着。一个是为了替哥哥报仇,一个是为了替姐姐牺牲,他们都没错,错的是他们自己,错在她喜欢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倔强到底的人。
雪乐什么也不再说,就只是静静地抱着江言。黑暗中,他们安静的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就如同一开始她没有注意到江言一样。
香尘站起身,看着央若絮,又说道:“从一开始伤你就并非是我所愿,可是因为你舅舅死了,江言也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如果你没有受伤或许你还可以拼上一拼,但是现在,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央若絮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想多了,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既然如此,来吧。”香尘回应道。
知道这恐怕就是最后的对决,破浪和宛悦阁一众人将他们两个直接围了起来,一方面防止央若絮逃走,另一方面保护周围的人和物不被他们的异能伤害。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决一生死的时刻,天空出现了两个亮光,光圈离她们越来越近,转瞬间央若絮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香尘疑惑地问道誊煞,居然这样也能将人带走,她有些不愿相信。
誊煞抬起右手,敲打着额头,静静地沉思着。心里默默地想着: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哥哥言煞的“师父”轩辕真人还有幽谷仙子,可是为什么?他们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上来?难道这中间还另有隐情?
“誊煞?”香尘看着沉思中的誊煞,轻声地叫着,将他的思绪慢慢拉了回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带走了央若絮?”
誊煞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还没什么头绪,你容我再想一想。”
“江言用命换来的机会竟然就这样失去了,只是不值。”香尘气愤地不行,可看刚才那样的变故,香尘知道如果不查清楚发生了什么,凭她的身手是根本应付不了的,那两道光圈太强,就连盟主顾忌都会心生忌惮的。
虽然誊煞什么都没说,可看他的表情,香尘大概猜到了一些,她想了想还是先不追问了,眼下还有一桩事需要处理。
香尘也不远相信这样的事实,可事已至此,从言煞去世开始,香尘就学会了接受现实,就算再悲伤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在她心里,她知道他们一定希望她过得好,而她自认为的过得好,就是快点解决所有的事,不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香尘地走到雪乐的身边,轻声开口道:“我知道要接受这个现实很难,可江言已经去了,你还是放下吧。”
雪乐慢慢抬起头,哭红的双眼还在流着泪,她只是问了香尘一句,“那你可以放下吗?”
香尘没想到雪乐会这样问她,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住了。是啊,虽然她知道逝者已矣,知道要节哀顺变,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因为这句话就接受那样残酷的事实?江言毕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至亲的血脉,怎么可能放下?怎么可能忘记?
既然安慰不了雪乐,便随她去吧。时间久了什么都会淡的,不是俗语说的好——时间是治疗一切的伤药!
江言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只有几个熟识的人出席。
千野逐浪赶来时,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去,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对着香尘安慰道:“请节哀!”
香尘什么都没说,冲着他鞠了一躬。
千野逐浪默默地叹息了一声,知道现在香尘什么也听不进去,自己静静地站在了一边。
原本一直守在医院的端木晟听到这个消息也赶了过来,他比想象中的整洁了许多。他说:“既然其他事他帮不上忙,那么只好用整齐的面貌来祭奠死者以示庄重。”
方卓过来时,就只是静静地站在千野逐浪身旁,一脸的凝重。
易磊来时表情很丰富,如果不是香尘此刻无心这些,怕是会调侃他一番。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欲言又止,终归觉得这个场合不适什么都没有问出。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明明昨天晚上他还跟香尘见面,那是一切都还好好地,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过了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那是谁?是江言啊?是香尘的亲弟弟,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好希望有个人可以为他答疑解惑。
“谢谢各位朋友来参加我弟弟江言的葬礼,有什么招待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香尘对大家说道,“我知道此刻大家心里都有很多疑问,不过我并不想解释,因为知道的太多对大家并没有什么好处。在此香尘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从今天开始就当从没有认识香尘一般,从此我们再见面就是路人,各自过各自的安生日子去吧!”
听到香尘这样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解释。
“为什么?哪怕我不问发生了什么也不行吗?”易磊追问道。
香尘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可以。”她一个个地看向大家,视线扫过了身旁的每一个人,接着说道,“就算我不说,想必大家也猜的差不多了,既然你与我无益,又何必躺进这淌浑水里。”
“难道在你看来我们都是一无是处之人?”易磊接着问道。
“我没有这么说。”香尘否认道。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成路人吧?”就算没办法成为男女朋友,他也不愿意成为互不相识的路人甲。
香尘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再说……
---题外话---雪乐慢慢抬起头,哭红的双眼还在流着泪,她只是问了香尘一句,“那你可以放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