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斌心里有点酸,以他们两个这样的关系,都没见朱睿对他儿子有这么亲热的时候,凭什么跟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屁孩这么亲?
回去的路上,赵晓斌实在是憋不住了,
“睿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对这个苏玉兰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朱睿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
“你脑袋让门挤了吧!”
“KAO!”
赵晓斌爆了句粗口,
“你脑袋才让门挤了呢!要是没想法,你三番两次帮人家干啥?还有,你为什么对那小子那么好?是不是想从孩子身上找突破口?”
朱睿沉默了一小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看她一个女人家不容易!”
不管斌子为什么会这么想,出发点肯定都是为自己好。
朱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心里坦坦荡荡,就是觉得苏玉兰日子过得不容易!
以赵晓斌对朱睿的了解,朱睿这句话说的应该是真心话,不过很有可能是他自己都没有看清他自己的想法,帮人帮到这个程度,在赵晓斌看来早已超出了正常帮忙的范畴。
不过睿哥反正在平吉县呆不了多长时间,两人一个在县城,一个在大桥村,平常也不会有什么接触,想到这一层,赵晓斌又觉得自己是有点儿太过杞人忧天了。
有了包边机,苏玉兰在家里一刻也闲不住了,裁剪好的所有布料都要过手锁边。
现在能确定的只有陈青嫂子和二狗媳妇两个人,先弄一半出来,做两件成品给两人一人一件当样衣,让她们先做着就行,刚上手速度上肯定也不能有要求,这一批衣服主要还是得靠自己和晓梅两个人打主力。
新房子那边虽说家具都有了,但是床上铺的盖的都还需要再准备,这两天肯定抽不出时间捣鼓这些了,等把这些衣服都做完,再裁剪下一批之前能搬过去就行了。
半下午街上的闲人们又聚到了一起,一群人说的热火朝天,傻奎娘在人群里只管听热闹,时不时的碰一下身边的胖女人。
这个胖女人叫王桂花跟傻奎家住一条巷子,说她胖其实有点儿冤枉她,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别的女人都太瘦了,衬的她有点儿显胖。两家住的近王桂花往傻奎家跑的比较勤,属于傻奎娘的马屁团成员之一。
中午傻奎娘跟李会计饺子就酒吃的正美的时候,王桂花咋咋呼呼的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桌上的饺子和酒菜,王桂花眼珠子都转不动了,从过年吃了饺子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闻着满屋子的香味,王桂花嘴里的口水不由自主的就分泌出来了。
傻奎娘心下就不高兴了,瞅着饭点上门,真是没有眼色。
想吃?偏不让她。
王桂花是真想捏两个饺子尝尝味,但是傻奎娘不让她,她也不敢在李会计面前做出这种馋样。
“嫂子,你先别吃了,跟我到街上去看看!”
王桂花是专门来叫傻奎娘的,街上的汽车是冲着建国媳妇儿来的,这么大的情况她得第一个通知傻奎娘才行。
“街上有啥好看的?”
“走吧,去了保管你不后悔!”
俩人走到街口的时候,朱睿和赵晓斌刚进了苏玉兰家门,街上的人倒是还没散开。
傻奎娘看着停在苏玉兰巷口的大汽车,又找人过来一问,心里就没那么爽快了,凭啥这么有本事的人要来找建国媳妇!
跟苏玉兰一较上劲,傻奎娘也没心思惦记家里的饭菜了,反正已经吃了个半饱,干脆就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找这刁娘们来了。
还真就没让傻奎娘干等,送家具的一来,两个男人都出来了,傻奎娘不敢离的太近,没看清人模样,但是从背影能看出来一个是上次帮苏玉兰的警察,另一个是什么人她不清楚,但是总之是男人就对了,两个男人找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好事?
傻奎娘眼看着苏玉兰跟那两个男人上了一辆汽车,知道他们是往新家卸家具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先回家了。
李会计听老婆子把事情一说,心下合计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跟傻奎娘交代了几句。
傻奎娘一边听一边点头,等李大顺说完,傻奎娘脸上露出一副老狐狸似的奸诈表情,收拾了碗筷,又端了半碗饺子就去找王桂花了。
......
人群里王桂花得了傻奎娘的指示,不时的插句嘴,
“听说建国媳妇儿前阵子往燕市跑过两趟。”
女人们就爱听这些有的没的,完全满足了自己的幻想空间,
“可没听说她家在燕市有亲戚,你们说建国媳妇儿会不会是跑到外面勾搭男人去了!”
“看她穿的花枝招展的样儿,不是出去勾搭男人还能干啥?男人不都追到家里来了吗?”
“你们说说,她勾搭的是那个警察还是那个平头?”
一群人跟开什么秘密会议似的,一会散开了哈哈笑上几声,一会儿又把头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王桂花又压低了声音说,
“跟你们说,我家里的前几天早上进城,亲眼看到建国媳妇儿被一个穿制服的男人送回来了,啧啧......咱都不好意思说啊!”
......
到了傍晚,苏玉兰终于能把手头儿的活儿暂时停下了,整理出来两份八件一套的活儿加两件样衣,要去给二狗媳妇儿陈青嫂子送去。
二狗媳妇儿正在院里坐着看鸡吃食,见苏玉兰来了,赶紧站起来往屋里让,二狗从厨房探出个头来,脸上还粘着点面粉印子,两只手上也全是白面,
“二嫂过来啦!你们去坐着屋里说话。”
二狗家房子比苏玉兰现在住的好不了多少,但是一进屋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墙面刷了白灰,桌椅板凳是新添置的,漆面正幽幽得泛着亮光。
挨着北墙是带大镜子的立柜和梳妆台,南墙根窗户底下,一台崭新的缝纫机摆在那。
东墙边是一张大床,墙的正中间贴着一个大圆盘似的大红喜字,喜字两边各贴了一张大头娃娃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