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华如果要下手,今晚是最好的时机,如果离开他精心布置的地方,就得出去应付黑暗山林中的所有未知,而那个环境对他实在太有利了。
至于这家店,当然是有问题的,他们这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到山里旅游或是探亲的普通人,大山里毒物遍地,一只蚊子都有巴掌大,当地人都会随身携带驱虫药草,至于外来的普通人不全副武装哪能安然无恙地走到这。
憨厚老实不代表人傻,店老板对他们的态度只有热情,没有一丝怀疑何防备,就像提前被设定好的情绪一样。
有时候看上去越是合理的东西,偏偏就是最不合理的,深山老林的孤店本身就不该这么干净。
雨下了整整一天,大家对坐无言。
他们之所以都坐在这,是因为深知如今情况不明,分开并不是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对于灵力稍弱的张家两兄妹来说。
汐禾困的打起了瞌睡,许清篱轻柔的将她揽到怀中,示意她睡会。
直到入夜后,恢复精神的汐禾从许清篱怀中爬起来,四周乌漆嘛黑的一片彰示着这家山野小店没有通电的事实。
对于这些接踵而至的问题汐禾表示已经习惯了,她默不作声地从手镯里掏出两支蜡烛。
温和的光芒将这间宽敞的大通铺房间照亮时,窗外的湿冷的空气似乎都被隔绝了。
“汐禾姐,你居然连蜡烛都带了”张千云啧啧称奇。
汐禾抬眼,平静地看着张千云那副没好好学习的模样
“难道你觉得这是普通蜡烛?”
张臻拿起地上的蜡烛端详片刻,震惊地回过头:“哪来的万年烛?你别不是去打家劫舍了吧?”
所谓万年烛,就是万年不灭的蜡烛,可震慑阴邪,其制作十分难得,早已在世间绝迹了,当年张家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了一对放在祠堂里,现在汐禾居然轻描淡写地拿出来照明用?
“我堂堂冥府……能做这种事情吗?”汐禾义正言辞地反问。
张臻盯着两支燃烧的蜡烛,咽了咽口水“我觉得说不准”
“在冥界那一百五十多年,我经手了多少阴魂数都数不过来,其中就有这世间最后一个会做万年烛的人,用点东西和他换对蜡烛不过分吧?”
“汐儿,你用了什么东西交换?”许清篱轻笑着看向汐禾。
对上许清篱已经看透一切眸子,汐禾心虚地笑了两声:“也没什么……就是……酆都……的居住权。”
“你这是赤裸裸的以权谋私”张臻看着两根蜡烛痛心疾首地说。
汐禾看向许清篱。
“我有吗?”
对于宠妻无底限的冥主大人来说,汐禾把冥界拆了重新都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是一个居住权。
许清篱说:“没有”
长夜漫漫,张千封倍感凄凉,屋外风雨交加,树动山摇,屋内一对又一对依偎在一起的夫妻情侣组合,他只有透心凉的份。
张千封卑微地裹紧衣物,一时间他分不清楚那份凄凉到底是来自于是屋外声势浩大的山雨还是屋内的大型虐狗现场。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这种单身青年就不该跟着他们一起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