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很不服气,但又不得不诚认宋延明说的是事实。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他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他一定要快速成长起来,强大到可以保护心爱的女人。
宋延明想着要怎么尽快把媳妇从派出所里捞出来,替媳妇洗刷冤屈,压根就没有心思去想李卫国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
媳妇说了,就算别的男人再优秀,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那些男人都是其他女人的丈夫。
只有他宋延明,才是乔婉婉的。
幸好媳妇不知道,他之前为了消灭掉李卫国这个情敌,大半夜地蹬了好几个小时的单车,只为了撮合李卫国跟别的女人。
现在想起来,太幼稚了!
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他应该自信一点,更应该相信媳妇。
一想到媳妇如今身陷牢笼,他就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替媳妇受罪。
他开口问李卫国:“你那个同事在哪里?”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为了拿到这些化验结果,跟于大忠打起来了,把他打晕了,我才跑出来。”
宋延明急声道:“快带我去找他!”
李卫国带着他就往化验科走,宋延明陡然顿住脚步:“离化验科最近,能打电话的地方在哪?”
李卫国也是聪明人,听见宋延明这么一问,也反应过来。
他从于大忠手里抢走了,真正的化验结果,于大忠肯定会联系背后指使他的人,而联系最快的方式就是打电话!
“我去打电话那里找他,你不是我们卫生院的人,进不去。”
“好,那我就去化验科,到时候我们在一楼大厅汇合。”
话音落下,两人各自行动。
宋延明大长腿一迈,一步上了三四个台阶,很快就冲上了三楼,朝着化验科直奔。
他跑到化验科门口,看见化验科室里面一片狼藉,有个穿着白袍的大夫正从地上爬起来。
因着现在是晚上,化验科也没有别的人,不然闹这么大动静,早就引起注意了。
宋延明不认识于大忠,情急之下大喊了声:“于大忠!”
那人捂着后脑勺望过来。
宋延明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约莫二十多岁,梳着三七分头,皮肤黝黑,颧骨高耸,尖嘴猴腮,一看这面向就是不什么好人。
宋延明又冲他问:“于大忠,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宋延明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打量宋延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宋延明迈着大长腿,快步朝他走近,俊脸上露出冷厉的笑:“我是谁不重要,你是于大忠就行了。”
于大忠看见宋延明走近,本能地感受到了危急,往后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化验室,你不能进来!”
宋延明已经确定,他就是于大忠了,对付制造伪证陷害他媳妇的人,压根就没有客气。
宋延明大长腿一抬,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
于大忠重重摔倒在地,捂着肚子,痛得嗷嗷直叫。
宋延明嫌弃地皱眉。
要不是还要留着他,证明媳妇的清白,早就一脚把他踢下楼。
身穿白袍,却干着黑人的勾当,还有脸在这里嚎。
宋延明上前又狠狠踢了他几脚:“给我安静点!信不信,我让你再也叫不出来?”
他说着拿了一瓶具有腐蚀性的化学液体,在于大忠面前晃了晃。
于大忠也顾不得疼了,吓的脸色刷白:“好好,我都听你的,你别激动。”
宋延明冷着阎王面:“是谁让你制造假的化验结果,陷害乔婉婉?你要是有半句实话,我就把这瓶化学腐蚀液体,都给你灌了。”
“是个戴白骷髅骨面具头套的男人,他绑了我儿子跟媳妇,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就会杀了他们。同志,我是真得没有办法,不然我跟乔婉婉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去陷害她……”
戴白骷髅骨面具头套的男人?
宋延明立即想起,上次引乔婉婉去荒郊的那个人,不就是带着头套面具吗?
不同的是,上次那个人戴的是青面獠牙的面具,这次是戴的白骷髅骨。
青面獠牙男已经自首了,于大忠说的白骷髅骨男,应该是落网之鱼!
宋延明眯起眸子,警告于大忠:“如果你敢骗我,你——”
“我要是有半个字的假话,”于大忠为了活命,打断他的话,竖起手指发毒誓:“就让我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宋延明看他不像在说假话,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又往他嘴里塞了块黑不溜秋的抹布,推搡着他去一楼大厅,跟李卫国汇合。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卫生院还是有人。
他们看见宋延明推搡着,被绑的于大忠,都纷纷侧目。
“看什么看?这是罪犯,要带去派出所的,你们一直看,是不是也想一起去?”
宋延明平时不说话,就有一种男神自带的高冷禁欲气质,此时冷着一张阎王面,浑身爆发出的冷厉气场,更是让人不敢靠近。
大家都以为他是便衣公安,再加上于大忠嘴里塞着黑不溜秋的抹布,拼了老命也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大家都以为他是被抓获的罪犯,哪里还有心思在乎他说了啥,巴不得走远点,莫挨老子。
已经比他们先等在大厅的李卫国,看见他们过来,眸子一亮:“我还担心他跑了呢!你抓住他就好,快带他去派出所吧。”
“你不去?”
宋延明冷眸盯着他,想要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李卫国费尽心机地替乔婉婉搜集证据,为的不就是想让乔婉婉记着他的好,欠他的人情,从而对他动心吗?
现在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李卫国居然放着不要,白送给他,他才不相信李卫国这么好。
李卫国一脸无奈地道:“你把他抓走了,化验科也就没有人值班了,万一有病人需要化验,怎么办?我得打电话去说明情况,联系人过来顶班。”
看不出来,小白脸李卫国还挺有责任心,宋延明俊眉一挑,押着于大忠去派出所了。
派出所里。
乔婉婉拒不签字画押,圆脸男人给她的罪名是“贪赃枉法”,简直比毒蛇还要毒。
乔婉婉也不淡定了,就算真的是饭堂卫生不好,导致名用餐的顾客,上吐下泻,顶多也就是罢免经理的职位,各种处罚批评。
怎么就变成“贪赃枉法”又刚好遇到严打,这是要做多少年牢?
“趁着我现在还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赶紧签字画押!不要逼着我对你动粗,到时候你受了皮肉之苦,还是该签字的签字,该画押的画押,何必呢?”
圆脸男人一副,识相点,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态度。
乔婉婉没想到圆脸男人这么横!
这是打算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里不是法治严明的后世,她也不是前世的坐拥上亿资产,受人追捧的“财神爷”。
虽然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七零年代成了科研所饭堂经理,但在拥有权势的人面前,踩死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还是太弱了!
是她连累了科研所饭堂的职工。
“我可以签字画押,但是你必须放了那些工人,他们只是上班拿钱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婉婉双手紧握,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是如此的弱小。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更多的人被连累。
圆脸男人弯起眉眼笑了:“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哎,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辈子算是废了,只能在监狱里受虐。
乔婉婉咬着唇。
她做的是饮食,还是科研所里的饭堂,太容易被对方找到机会下绊子了。
她上辈子在商场打拼,虽然遇到很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但都在法律的约束下,很多东西也都是明面上的商业竞争。
原剧情中,陆先生一直没有让原主知道,有他的存在,也没有出手为难过原主。
大概是因为,用不着他出手,原主就把自己作死了。
“只要你签字画押了,我们马上放人。”圆脸男人看她拿着笔迟迟不签字,出声保证道。
乔婉婉用力攥着笔:“你连我的笔录证词,都能伪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要看见我的员工无罪释放了,才签字画押。”
“乔婉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惹得我发火了,就不是坐牢这么简单,我再给你安插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明天就能拉你去枪毙!”
圆脸男人耐心即将耗尽,态度很恶劣。
这会宋老爷子打电话喊过来的人,王秘书长就在外面呢。
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进来,就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宋老爷子发话了,他肯定要帮,但也要判断出宋老爷子这个孙媳妇,究竟有没有违法乱纪。
如果违法乱纪了,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真地干了伤天害理的事,他也只能遵从法律,用别的事情弥补宋老爷子了。
现在看来宋老爷子的孙媳妇,乔婉婉不但没有违法乱纪,还马上要被人硬生生地扣上犯罪的帽子。
王秘书长冷笑了声,扭头看向一起过来的张局:“什么时候,你手下的人可以随心所欲给人定罪了?这个权利谁给的,该不会是张局,您吧?”
张局脸色惨白,忙道:“您可不要乱说!”
王秘书长还是一副十分怀疑的样子,张局气急之下,“砰!”的声,猛地将门踢开。
圆脸男人下意识地去拔抢,抬头一看,差点以为看错了。
大半夜的,张局怎么可能会来?
他使劲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张……张局?”
他虽然只是在派出所上班,却在有机会远远地望见过张局。
张局后面跟着他们所长,还有卫生局的人。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看张局脸色这么难看,该不会都听到了吧,他脸色刷地下白了。
乔婉婉不认识这些人,不过看圆脸男人吓得跟犯了心脏病突发似得,又听他喊张局,估计这些人都是大官。
多大的官不重要,只要能管得住圆脸男人就行。
乔婉婉起身看向张局,像是看到了亲人:“您好!我是冤枉的,刚才他逼着我——”
“你就是乔婉婉同志吧?”
站在张局后面,大高个朝乔婉婉露出亲切的笑容,“你放心,我们都是来给你做主的。”
我们都是来给你撑腰的!
乔婉婉眨了眨,惊疑不定的桃花眸。
不等她搞清楚这几个大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张局就很是愧疚地道:“让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革命同志,受委屈了!是我们的工作上的疏忽,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正公平的交代……”
乔婉婉笑着表示感谢:“我个人受冤是小事,不能让跟着我的工人们收连累,还希望能尽快将他们放了。找出真凶,还大家一个公道。”
王秘书长满意地点头,不愧是宋首长的孙媳妇,长得好看,还跟宋首长一样护犊子。
他上前对乔婉婉说:“宋夫人,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是清白的,没有人敢随便给你们按罪名。”
大家都喊她“乔同志”,“乔经理”,关系好的喊她“婉婉”,她穿书进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喊她“宋夫人”,也正是因为这个称呼,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些大官会大半夜地出现在这里了。
宋延明的关系!
她险些忘了,宋延明的爷爷可是首长,虽然退休了,但他的人脉都还在。
这还是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感受到被大人物罩着的感觉。
看着刚才还在她头上撒屎拉尿的圆脸男人,此时吓得面无血色,缩在那里一直在发抖,就别提多爽了。
乔婉婉对王秘书长他们道了谢,打算跟饭堂的工人们一起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王局说:“乔同志您可以走,但这些工人在没有查清楚以前,暂时还是要继续留在这里。”
乔婉婉有王秘书长亲自作保,可以走。
那些工人谁做保?
再怎么也是涉及到,让人上吐下泻的恶性事件,总要有人顶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