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知府的那副嘴脸,再想着鲁县的百姓,这些日子怕是连觉都没有睡好过。
张天阔咬牙切齿的,又问了他一次,“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抗不抗敌?”
张知府一脸不屑,“偏不,你能拿本府怎么样?倒不信你今日有那个本事让本府点头。”
“顾县令年轻气盛,做了个芝麻大点小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呀,本府今日就在这站着,你拿出你的本事来,本府倒要看看你如何把这事儿办成。”
天阔拳头一松,伸手从腰间布袋里抽出来一把宝剑,双手捧在了手上,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亲赐尚方宝剑,上斩奸佞,下斩贪官,砍你一个不算多吧?”
见状,张知府也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些,指着他,终于不再是那种洋洋自得的语气,“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王天祥也跪在了一旁,厉声喝道,“张知府,任凭你是多大的官儿,在这尚方宝剑面前,岂有不跪的道理。”
王天祥说完之后,周遭的百姓全都跪了下来,张知府一个人还站着,他也不得不顾,这会儿也只能跪下来。
天阔便握着宝剑起了身,宝剑出鞘,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今日你弃百姓于不顾,我大可以借着尚方宝剑斩了你的狗头,你刚刚说谁能奈你何,我便能,你到底怕还是不怕?”
张知府身子缩了一下,不过那嘴还是很硬气,“你要真有这个本事把本府砍了,本府在地下也敬你是条汉子,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顾县令,今日你这一剑下去,自己倒是爽快了,可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该如何?本府便将实话告诉你,若是这一剑你砍下去,你的家人便落得比这惨十倍的下场,本府说到做到。”
他说了这话,天阔的手的确是抖了一下,他相信张知府说的是真的,就像王天祥说的一样,张知府能如此肆无忌惮,必定是有人护着,他死了,给他报仇的人还会少吗?
自家和林家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这些人真要是暗中报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今日,他用这尚方宝剑砍了这狗官,自己心里松快了,可家人又该如何?可他不这么做,百姓又该如何?
他也没有真的想对张知府动手,只是希望能吓唬他,可很显然,这张知府并不是那么不经吓唬的,现在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张知府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有脑子的,知道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今日老子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尚方宝剑你当个宝贝,在老子这里,什么也不是,谁能管得着?这大同府就是老子的地界儿,在这地界儿上起容你胡来?把他给抓起来!”
他身边的人要动,天阔又将宝剑重重地抵在了他脖子上,“谁敢动!”
那些人又站住了,张知府瞪着他,“顾县令,你还真是不听劝啊,刚刚本府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如今你还是要胡来吗?今日你要不然就杀了本府,要不然就赶紧把这东西收回去,本府当做这事儿没发生过,也不会对你和你家人下手,你再要是拖着,这事儿,咱们可就不好了结了!”
这下子变成他反过来威胁天阔了,张知府跟个人精似的,还能不懂这些吗?
对于天阔来说,最要紧的就是家人,他只要捏住了这一点,就相当于捏住了他的七寸,要不是说这些,他今日还真有可能命丧于此。
这小知县年纪轻,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连累家人,这会儿他可得硬气起来,先把命保住要紧。
至于说要不要对他家人动手,那是肯定要的,他岂容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他还能不找回颜面了?
等着吧,等今日一过,他一家都不得好下场。
天阔紧紧的握着宝剑,王天祥在一旁,心里也十分忧心,小声的说道,“大人,您三思。”
王天祥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把事情闹成这样,要真是连累了家人,那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这张知府有后台,有本事,他们是不怀疑的,好端端的,为何要把自己的家人牵扯进来呢?
王天祥又想着,这都是为了鲁县百姓,如何能让知县大人一家跟着牺牲啊?
“大人,您为百姓做了这些,百姓心中念着您的好,这会儿还是先收着吧。”
天阔握着宝剑的手却是不动,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张知府,“看样子你这狗官是半点不知悔改,你这样的人就是朝廷的败类,就算今日我不取你狗命,也一定向上奏报,革了你的职。”
这个张知府可不怕,笑呵呵的说,“今日你若是放过了我,改日我如何你可就管不着了,我可告诉你,这些年我能在大同府屹立不倒,必定有我的本事,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将我扳倒了?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啊。”
天阔刚刚说了这些话,张知府就已经料定了他不敢动手,所以这会儿说话又肆无忌惮起来。
天阔闭了闭眼睛,他还真是不能轻易的动手,不能弃家人于不顾。
就在他的手正要松开的时候,突然觉得手腕一疼,再然后宝剑就脱了手,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只见张知府身子往后一仰,宝剑已经到了另外一人手里,而张知府此刻被那人辖制住,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转变把所有人都吓呆了,天阔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仔细一看那人,觉得也就想起来了。
这不是昨日才见过的吗?在路上帮了他们的那位侠士。
天阔正要说话,那人一抬手,语气冰冷的冲着张知府说道,“好你个狗官,鱼肉百姓,祸害乡里,还敢如此义正言辞?朝廷管不住你,那你又如何为朝廷的官,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要了你的狗命。”
说着,他的手上已经用了力气,眼看着张知府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