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弘望着聂平新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他这才缓缓低下头,摊开那只一直攥着的手。
掌心里,那黑色的蝴蝶玉佩被他的汗水浸染得晶莹光亮。
他低头看着,忽然就笑了,可声音却说不出的悲凉,“我以为,握着这个就掌握了一切,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聂平新,你想要的长相厮守,还给你,都给你。”
聂平新回到总统府的时候,宋久久正在忙着,跟内阁的一群人在商讨着什么,他不便打扰她,就站在会议室的外面透过窗户看着她。
目不转睛。
好想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牢牢地刻在心里,来生,也不忘记。
许是察觉到了窗外的目光,宋久久抬眸望去,冲他笑了下,伸出三根手指,告诉他再等三分钟就结束。
聂平新回她微笑,点头。
果真,三分钟的时间,宋久久起身离开,留下内阁的那帮人在商讨,她走出会议室。
抱怨的语气却难掩见到他的欣喜,“你刚才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你也没接。”
聂平新刚要回答,她却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红着脸说:“聂平新,我发现我好像离不开你了,一会儿不见就会特别的想,怎么办?”
若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欣喜的不得了,可是此时,他只觉得心里难受得要死,可却不能让自己流泪,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难受都不能表现出来。
其实这些日子来他一直都在后悔,五年前他既然离开了,她也已经渐渐地将他忘掉重新开始了生活,他压根就不应该出现打扰她。
这样就不会让她再心动,再难受。
虽然他知道聂平弘肯定也会像他爱她那样疼爱她,可他却还是害怕那个人哪天做错了什么令她怀疑,他不知道如果她发现了他离开,会怎样?
恨他怨他都好,唯独不要伤心难过。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窃喜呢?”宋久久见他好一会儿不说话,就抬起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再次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今天她接到八姐的电话,八姐怀孕了,她突然也想要个孩子了。
她马上就30岁了,想要个孩子了。
所以她想早点结婚了,婚礼可以十月份举行,可她想先把结婚证领了,这样就可以跟他造孩子了。
她难以想象,他们的孩子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他那么帅,她也算大美女一个,孩子肯定是美得没法说。
越想她越渴望有个孩子了,甚至恨不得现在肚子里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宝宝。
聂平新笑着回亲了她,却一发不可收拾,加深了这个吻。
结束后两人都粗喘着气,他笑着说:“我何止是窃喜,我是明目张胆的喜,宝贝,你不要这么爱我好不好?我怕我会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的。”
玩笑似的话语却是他真实想跟她的说的话。
宋久久红着一张脸,低下头,手摆弄着他衬衣的扣子,“不睡觉正好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我想好了,我们先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我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孩子?
聂平新脸色一僵。
“怎么了?你不想要孩子啊?你看,我都30岁了,你也50岁了,再不要孩子,你都老成什么样子了?我们下午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好不好?”宋久久撒娇地抱着聂平新的脖子摇晃着,“下午去领结婚证,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去我不理你了。”
“宝贝--”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不去,就是叫小宝贝我也不理你。”
聂平新无奈地看着她,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去,去,下午就去。”
“这才听话。”宋久久松开他,“我还要去开会,你乖乖在这里呆着,昨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气色这么差,去卧室休息,等开完会我去叫你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
宋久久离开办公室后,聂平新靠在墙壁上,一点点滑坐在地上,跟他结婚曾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不敢去想。
还有孩子,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象着他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像她还是像他?男孩还是女孩?想象着他们生好几个孩子。
可这一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或者说痴心妄想。
宋久久开完会回来的时候,聂平新正在睡觉,看他睡得那么熟,宋久久舍不得叫醒他,可他这一睡就是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宝贝?”房间里没有开灯,周围黑漆漆的,聂平新一醒来还没睁开眼睛手就已经慌乱地在身边摸索,没有摸到宋久久。
“宝贝?你在哪儿?”他忘了这里是总统府,以为是欧阳家,掀开被子就从*上下去,没走几步绊了东西,摔倒在地上。
宋久久正在隔壁房间看文件,因为动静有些大,她听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
“啪--”开了灯,房间里一下子通亮。
她这才看到,聂平新在地上蹲着,显然是摔伤了膝盖,正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你坐地上别动!”宋久久去外面拿起电话,“叫一辆救护车过来,马上!”
丢掉电话她跑进屋里,查看聂平新的膝盖。
他却说:“我没事,就是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了。”
“你别乱动!”宋久久将他的裤腿捋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膝盖上竟然摔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怎么会这么严重?你磕到哪儿了?”
聂平新试图放下裤腿,“没事的,你别担心。”
“你别动!”宋久久急红了眼,扭头看向周围,他大概是磕到了桌角,然后桌子倒在地上,桌上她下午削完苹果后放在上面的水果刀扎伤了他的膝盖,因为刀子上这会儿还带着血,在他一旁扔着。
“宝贝我没事,真的,一点小伤,擦点药就行了。”
宋久久吼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还叫小伤吗?这么大的口子,都流血了!”
“宝贝我……”看着她的眼泪,聂平新慌乱无比,给她擦着眼泪,开始自责,如果自己不那么的鲁莽慌张就不会摔伤,不摔伤就不会让她担心掉眼泪,他抬起手,将她抱在怀里,“别哭好不好?真的没事,一点小伤。”
宋久久趴在他的怀里,心疼地责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都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的鲁莽?”
“我知道错了宝贝,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我都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要是再哭,我会更加自责难受的。”聂平新知道,自己这样说她肯定就不会再哭了。
果然,这句话之后,她就擦去了眼泪,却通红着眼睛看着他,“聂平新,你知道你比我年纪大,所以你更要爱惜自己不许让我为你担心,知不知道?”
眼泪在聂平新的眼眶里直打转儿,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抿着嘴使劲地点头,“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宋久久伸出小拇指,“拉钩!”
聂平新笑着也伸出手。
“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好,一百年不变。”
“聂平新。”宋久久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我担心你。”
聂平新心头一颤,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
下一秒却听她低哑着声音说:“我怕你哪天突然就走了不要我了,宋希说你五年前就是突然离开的,不声不响音信全无,我怕你哪天再离开,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宝贝……”聂平新将脸在她的发丝间蹭了蹭,蹭掉了那些即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宝贝,原谅我不能答应你,原谅我。
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笑着问:“宝贝,现在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要去领结婚证了?快点起来,我们去领结婚证。”
“你还说!”宋久久将眼泪在他的衣服上蹭掉,抬起手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揪住他的耳朵,凶巴巴的样子。
“怎么了宝贝?宝贝疼!真疼!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你给我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好好看看几点了?”宋久久揪着他的耳朵,指着墙上的钟表,“你故意的是不是?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半,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去领结婚证的事,今天晚上不许你再睡*上,罚你睡书房!”